返回第一章 我坐着飞船,唱着歌,突然就(2 / 2)诸天妖道:从笑傲大明开始首页

棺材里,陆泽把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却是口不能言,身不能动。

被那大手捏碎时,他以为自己死定了,但在灰飞烟灭之后,却没感觉到疼。迷迷瞪瞪中,仿佛置身于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无数的记忆被剥离抽取,分拆成亿万个具体的念头,隐没无踪。

到最后,只剩下一道纯粹的真灵执念,在即将消散之际猛然醒觉,大吼一声:“我是陆泽,我要成仙!”

霎那间,一点生命真火照亮黑暗,随即被无明大力拽着极速下沉,落入刚刚死掉的道士守和尸体内。

夺舍重生没那么容易,若是寻常灵魂附体,被困死成僵尸的可能性更高。

好在陆泽真灵伴随光团先冲刷激活了尸身,随后又听到师徒俩念经,不由自主的随着经文起心作意,在朝阳初升的一刹那,摄取一道紫气透入泥丸宫,执念化形,元神乃现。

一阳来复,任督齐震,肾宫精生,营卫升降,胸膛起伏,一口死气化痰吐出,这便活了过来。

初生的元神极弱,如风中烛火,稍不注意就会熄灭,更难以驱动重浊复杂的肉身,因此陆泽连根手指头也动弹不得。

好在他此时神清气静,毫无杂念,只专注内守,外界动静自然清晰映入识海,甚至连师徒俩的体内真气运转和专注之下的精纯思虑,也能察知。

陆泽反复呼唤玄珠毫无反应,便知道那外挂已然彻底完蛋,好在自己生成了元神,也算是不错的结果。

“但是那大手的主人,哼哼,将来老子修炼有成,一定要报仇雪恨,十倍奉还!”

……

外边已是天光大亮,果然有附近道观寺庙的人纷至沓来,查探究竟。

灵山乃是道家第三十三福地,自汉末开始便有正一派高道在此设立宫观玄修。东晋时,更有仙师抱朴子葛洪在此结庐炼丹,习医传道。嗣后,其弟子在附近广设道观,信众遍布乡里,灵宝派可谓盛极一时。

千年以降,道门衰微,昔日盛景风流云散,而佛门却在正德皇帝的任性支持下,发展的如火如荼。庵寺遍地,得了灵山九成的香火供奉不说,就连此地道家源流之祖的至德宫也占去。

像眼下的小破道观,便只是苟延残喘,而旁人也更不能容许他们咸鱼翻生。

……前来查探情况的道人不过三两个,僧尼之流则有十几位,甚至还有山下路过的江湖人,无视师徒俩大喇喇的里外搜检一遍,却都下意识的忽略了棺材。

又拐弯抹角旁敲侧击也没问出个名目来,便纷纷失望的离去。

师徒俩却不敢大意,连续数日照常作息,粗粗修补破烂门窗后,继续忍饥挨饿的苦熬。

好在二人皆得了陆泽灵光赐福,早晚炼气导引,又采摘些野果生菜,树皮草根,勉强糊口,倒也暂时饿不死。

老道名为浮云子,乃是灵宝派真传弟子,授正一符箓的道士。

他这一支得传了一部《龙虎丹经》,是葛仙师注解丹经之王魏伯阳的《参同契》所悟,以内炼之法对应外丹之妙,最后金液九转,炼成大丹,服之可得长生。

经文是用蚊须针刺绣在三尺见方的火浣布上,字体小如黍米,需要偏转一定角度才能看清。

浮云子将此经念了几十年,早就倒背如流,但对其中真意理解寥寥,如今不过是勉强炼出一道真气,却对接下来如何匹配阴阳、聚散水火,交媾龙虎乃至周天火候,完全摸不着头脑。

内炼不通,外丹不成,几十年下来毫无所得,最看重的大徒弟又采药时失足摔死,也难怪他灰心失望。

此番有了陆泽天降显灵,浮云子老道再次振作,每日将经文供在香案上,虔心念诵。另外,也把自己的理解和各种经解,其他参照典籍,一股脑的读出来给“祖师”听。

陆泽日听夜听,记得滚瓜烂熟。

只不过,他是一丁点儿的道家玄修根基都没有,眼下更是毫无杂念的元神,当然给不出任何的真知灼见。

但他此时恰是真正的“虚极静笃”,身心纯然,真灵寂然常照,能随着天地阴阳流转,自然坎离交媾,元精下沉,轻轻松松便把秘藏在阴跷脉中的先天之气勾了出来。

继而采炼紫气灵光,和合真意,自然炼成一道先天真气,乃至巡行任督,阳生阴降,洗练肉身,修补不足,开始第一次蜕变。

陆泽口不能言,却把这番体悟反馈给浮云子师徒。

二人于行功之时与他神意想通,顿时领悟,回头再看深邃古奥的经文,豁然开朗。

十几日后,先是小道童守真发现山里的药材功候大增,黄精山药首乌之类粗壮了几圈,烂木头上生灵芝,便是几株快枯死的老茶树也长出新芽。

不久,浮云子成功炼出一炉“益气丹”,服下之后,感受着那丝丝缕缕清晰无比的内气增长,不由老泪纵横,又哭又笑,跪倒在三清塑像前叩拜不已。

又数日,浮云子用炼制的“解毒散”成功救下一名被毒蛇咬伤的猎户,再用“辟瘟丹”治好了数个山外乡民的伤寒、痢疾,顿时声名鹊起,求医问药者纷至沓来,初步解决了饥困问题。

一月后,浮云子炼出“长寿丹”和“老奴丸”,让广信府的一名七十岁老不修重振雄风之后,彻底火了。

老话说得好,人怕出名猪怕壮。

就在老道士准备大展拳脚,光耀门庭之时,一日,忽然有数十兵马涌上山来,宣称宁王殿下听闻高道浮云子有金丹妙术,特来请他去南昌为供奉。

不由分说,将师徒俩连同丹炉等物事一股脑的卷走。

棺材这等晦气玩意,依然没人动。

陆泽“看在眼里”,却也无计可施。

道观再次寥落破败,访客稀疏,却从未断绝。

有进山的猎户和采药人在此落脚,年长者给后辈演练钢叉刺虎,林中穿梭。

有寻幽探秘的文人墨客短暂逗留,兴起时对着篝火拔剑起舞,倾吐豪情。

间或有江湖人暂避风头,与追杀者死命相搏,血溅神台。

又有避乱难民,和山匪盘踞。

陆泽安静的呆在棺材里,有人来便以神意感通,观察其行止,学了三招杀虎枪,半套武当玄门剑,一路残缺绵掌,外带“穿林步”的身法,余者不足论。

对那些搅扰呱噪之辈,便在其睡梦中以元神制造恐惧,将其吓走。

更多无人时光,躺平自修。

忽忽两年过去,这一天,破烂殿门被再次推开,小道士守真浑身血污尘土,踉跄走到供桌前,颤抖着挥袖扫去灰尘杂物,双手恭敬将怀抱的脏兮兮布包摆在正中。

而后,他整理衣冠,双膝跪倒,三拜九叩,虔诚念道:“师兄,祖师,若你在天有灵,请救救师傅,报仇……”

话没说完,人已没了声息,脸上犹带着淡淡的笑容。

塑像后棺材里,陆泽的眉头皱起,身体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