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装简行,当前大明朝最具权力的父子二人,缓缓来到了诏狱之中。
诏狱二层,本就是用来羁押一些干系较大,或者特殊犯人的地方。
而近一年来,朝中局势还算平静,几乎没有什么人因言获罪。
因此,这一层关押的犯人倒也不算多。
“陛下,您这边请~”
锦衣卫领着朱棣二人来到了一间特制的密室。
“这里是平日审讯监听的地方,墙壁都是特制的,能够单向传音,可以清楚听到隔壁牢房的任何声音。”
语罢,锦衣卫便迅速的闪了出去,此地不宜久留。
朱棣环视了一眼,还没等细看,便听见隔壁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刚才咱们说到哪来这了?”
木榻旁破烂的草席,平日里只爱斗蛐遛狗的朱瞻基,此刻却是正襟危坐,表情十分认真。
“时先生,刚才您说到,日后大明的疆域不但不会继续扩张,甚至还会失守现有的疆土。”
修长的眉毛轻轻一挑,朱瞻基随即回答道。
“嗯……”
将手中的鸡骨头丢到外面,时安擦了擦嘴,十分安逸的翘起了二郎腿。
“那你怎么看?”
闻声,朱瞻基皱了皱眉,而后开口。
“先生所言未免太过危言耸听了。”
“自我大明永乐皇帝以来,先北伐草原,又南下西洋,国力强盛,各地军镇何止百万?”
“再加十万京营精锐,即便是秦皇汉武之时,也难以匹敌。”
“永乐皇帝更是两度亲征蒙古。”
“如此实力,大明版图扩张只是时间问题,又何来失守一说呢?”
听着朱瞻基的回答,时安从地捡起根秸秆,一边比划着,一边继续问道。
“既然如此,南方边境时有骚动你当如何?”
听到第二个问题,朱瞻基的神色凝重了几分,沉吟片刻之后方才答道。
“蛮夷未化之民,当以安抚,收拢为主!”
而就在朱瞻基对答之时,隔壁房间之中,朱棣闻言,眼神确实瞬间沉了下来,直接停住了脚步。
嗯?
南疆骚动?!
一旁的朱高炽更是神色紧张,额头不由得冒出了几滴冷汗。
原本他以为朱瞻基再怎么堕落,最多也不过贪玩一些。
不曾想,居然被一个死囚蛊惑,竟敢对国家政治大放厥词,涉及到的还是朝廷的国策。
简直是恃宠而骄!
“父皇,儿臣这就去教育这小子!”
脸色铁青,朱高炽挺着大肚子,就要向前走去。
“不急,你先退下!”
“朕倒是想看看,一个囚犯,能翻出什么天。”
黑色的眸子更沉了几分,朱棣双手背在身后,全神贯注的听了起来。
“这,这……”
“唉,谨遵父皇旨意!”
身为太子,朱高炽深知朱棣的拉不住的牛脾气。
担忧的目光看向前方,这位大明储君只得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自己的不孝子不要再做出其他更出格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