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星象,在下料定襄国城内必有大事发生,所以才准备离城归乡避险,结果人还未及出城,就遇上皇帝被刺,被困在这城中,这才无意间得遇刘尚书。
本以为凶相已过,但昨夜在下观紫薇星荧光黯淡,看来此劫并未过去,襄国城尚有大灾!所以在下思来想去,还是想向刘尚书以及夫人辞行,已避无妄之灾!”
这番话是苏赫在得知刘显的身份后想出的计策,在这个教派横行,鬼神之说大行其道的乱世,越是神秘的东西越能引起人的信服。
苏赫自觉没有直接蛊惑别人的本事,只能靠装神弄鬼,给自己塑造一个隐士高人的形象。
本来苏赫以为,自己的这番话定然会引起刘显和刘夫人的好奇,但没想到他说完后,东厅里竟然是鸦雀无声。
“你到底是什么人?来我府中到底有何目的?”
没等刘显开口,刘夫人直接一句冷冰冰的质问。
苏赫抬眼望向刘夫人时,本来一脸和善的女人手中已多了一柄明晃晃的匕首。
“高先生,你不会是天师道派来的吧?”
“天师道?”
刘夫人的反应和刘显的疑问让苏赫瞬间发现了端倪,他原本的计划其实是冒充天师道的隐士高人取信于刘显。
但今晚刘夫人和刘显两人在席间的反常表现,加上之前救人时,她说的大贤良师庇佑,苏赫似乎猜到了刘夫人的身份。
心念急转,苏赫马上否定了冒充天师道的想法,既然如此,不如顺势而为……
“快说,你到底和天师道是什么关系?”
刘夫人慢慢走下主席,捏着匕首向他走来,气势狠厉,看得出来,这女人绝对是杀过人,见过血的主儿。
“刘夫人,你别激动,在下可不是什么天师道!”苏赫依旧不为所动,只是笑了笑,平静地说道。
“那你怎么会我道家方术?”
“是啊!高先生,这观星术你是从何处学来的?”
“观星术可不止天师道会,我们太平道同样也会,而我的观星术自然是太平道的高人所传。”
“什么?太平道!”
这下,刘显直接惊呼出声。
刘夫人同样一脸惊疑,冷声道:“你是太平道的信众,我怎么不认识?你说的那位高人又叫什么名字?”
“这,在下不方便说。”
“不方便说?你不会是想说你跟大贤良师学的吧!”
“这……自然不是,罢了,既然都是太平道传人,告诉你们也无妨,传我道家方术之人正是于吉,于仙人。”
“于仙人?他还活着?”
“是的,在下行山游历时有幸得遇仙人,受其指点数日,然后他就离开南下了。”
见刘夫人依旧眉头紧蹙,苏赫继续添油加醋地把他两年多前在行山里遇到那个邪性的老太婆描绘成一个隐世炼丹修道的仙人于吉。
“高先生,你真的见过于仙人?那你的医术不会也是跟仙人学的吧?”
“正是,之前由于仙人交代不可外传,所以在下有所隐瞒,现在既然大家都是太平道弟子,那就无所谓了。”
这一番说辞真真假假,刘夫人虽然不能马上接受眼前这人是从仙人处得到了提点,但苏赫的表现也确有道门高人的风范,她也只好压下疑惑,轻盈身体,给苏赫致了歉意。
化解了误会,刘显和刘夫人终于回到了正轨,开始追问苏赫星相中所表之象有何解术。
“刘尚书、夫人,我观这襄国帝星不稳,定有血光之灾,留在城中凶多吉少啊!”
“这……先生,可知凶相来自何方?”
“南方!”
“先生的意思是邺城的冉闵?可他刚刚在襄国吃了败仗,听说又在返程路上被胡人大败,他怎么可能还有实力攻克襄国呢?”
“夫人有所不知,冉闵现在已安返邺城,路上被围歼的都是李农的乞活军,冉闵大军并无损伤,天意如此,襄国有难了!”
“如此的话,那先生可有破解之术,先生独身一人还能出城避祸,而我家业眷属皆在此地,况且此刻我身为襄国晋人高官,更是那些胡人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无法离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