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苏赫忽然觉得腰间痒痒的,顺手一挠却碰到一个湿漉漉的东西。
‘奶奶的!天还没亮,就来搅老子的美梦!’
他一把抓住腰间的东西,猛的拽了出来,往地上猛地一摔。
一只大黑耗子被摔死当场……
每天都睡地铺,钻进来个把老鼠是经常的事情,这个世界的老鼠似乎胆子也特别大,经常会在大白天就跑出来偷吃军营里的粮草。
前不久,苏赫还在医官那里见过被老鼠咬伤的军卒,可见这些老鼠有多么的嚣张。
被老鼠搅了美梦,苏赫又眯了一会儿,营帐外已是天光大亮。
军卒们正一个个从营帐里爬出来去河边洗漱。
苏赫来到陆洪的营帐,一脚将陆洪踢醒,气愤的问道:
“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昨天让你去搞饭,你却让老子饿到现在?”
“冤枉啊,队主!昨天我好不容易才从伙夫营那弄了碗粥,结果回来时你已经睡了,我没敢打搅你,就把粥又端了回来,那不还在那放着呢!”
陆洪大呼冤枉,果然地上放着一个粗陶碗,上面还盖着一张泛黄的麻布。
“算我错怪你了,感谢!”
苏赫也不再跟陆洪磨叽,抱起粥碗回到营帐。
然而没多久,门外又传来陆洪的大嗓门。
“队主,集合训练了!”
“你带人去吧,我有事,今天就不去了!”苏赫边吃粥边回道。
“奇怪,队主训练从来不缺席的啊……”
“会不会是吃了凉粥,闹肚子了吧?”
“我觉得应该是昨天受了伤。”
“那可不一定!”
“我看差不多,毕竟是跟光明神的神谕抗争,受点伤也很正常!”
“是啊!真想不到咱们队主竟然是能力敌铁卫的人,昨天我们去打饭,一说是苏队主的手下,其他营的都高看咱爷们一眼!”
从来没见过苏赫偷懒的众队员,破天荒的第一次遇到苏赫缺席,小声议论起来。
等待军卒们都离开营地,苏赫才将帐篷的门帘卷了起来,让阳光照进营帐,他并不是受伤或者拉肚子,而是单纯的想一个人安静会儿。
……
时间就这样在以大将军冉闵为首的保皇派和以汝阴王石琨为首的反对派之间的拉锯战中一点一点的过去。
直到有一天,大批衣衫不整的流民出现在邺城周围,以不可阻挡的态势,打破了两大集团的平衡。
这支自称为乞活军的流民大军,正是李农招募来的援军。
有了十几万乞活军的加入,冉闵一方迅速扫清了反抗他们的军队,解除了邺城的危机。
待到战争结束一刻,作为战斗主力的卫将军营已有半数以上的军卒长眠在邺城周围的山水之中。
正当所有官兵都以为可以缓上一口气时,邺城又传来了更为震惊的消息。
大将军冉闵和大都督李农在皇宫中受到胡人伏击,两人均是身受重伤,而袭击他们的竟然就是羯族官吏孙伏都所率领的三千羯兵。
震怒之下,大将军冉闵颁布《杀胡令》:
诸胡逆乱中原已数十年,今我诛之,若能共讨者可遣军来也。
暴胡欺辱晋家数十载,杀我百姓夺我祖庙,今特此讨伐。
犯我大晋者死!杀我大晋子民者死!杀尽天下诸胡,匡复我晋家基业!天下晋人皆有义务屠戮胡狗。闵不才受命于天道,特以此昭告天下。
……
而今之中原北地苍凉,衣冠南迁,胡狄满地,晋家子弟几欲被数屠殆尽。
天地间,风云变色,草木含悲!四海有倒悬之急,家有漉血之怨,人有复仇之憾。
中原危矣!大晋危矣!华夏危矣!
不才闵,一介莽夫,国仇家恨寄于一身,是故忍辱偷生残喘于世。
青天于上,顺昌逆亡!
闵奉天举师,屠胡戮夷,誓必屠尽天下之胡,戮尽世上之夷,复吾华夏之地,血吾华夏之仇。
闵不狂妄,自知一人之力,难扭乾坤,华夏大地,如若志同者,遣师共赴屠胡,九州各方,如有道合者,举义共赴戮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