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将军营宽大的军司马帐里,新任军司马掾属崔贞正伏案处理着案头的公文。
这时一名亲卫进入大帐,轻声禀报道:“崔掾属,军司马在大帐有请。”
崔贞闻声抬起头,不悦的表情堆满在脸上,“我知道了,告诉军司马,处理完公务我就过去。”
“是。”
亲卫领命出帐,快步返回另外一间更大的军帐回报。
“你看,我说高门望族不好对付吧?连你这个有知遇之恩的老朽也不管用了!”
“哈,这才是高族傲骨嘛!人家堂堂清河崔氏能给我这老头子当个掾吏,已经是很给面子了!这要是倒退个十几年,我慕信给人家崔氏提鞋还不够格呢!”
“将军,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慕老之所以这么爱护崔氏小郎,皆是由当年他受了崔氏恩惠,才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大帐里的三人,均为大赵国卫将军营最高层的核心。
居中坐于啸虎几后,五缕长髯的红袍男子,正是大赵国的卫将军王泰。
而坐在他左右两边的一文一武,分别是卫将军营军司马慕信和卫将军营勇武将军周城。
近几日,卫将军王泰有些上火,为了实操新训军卒,他将所有新兵队都派出去征粮。
结果邺城周围环境的恶化程度,大大出乎卫将军营之前的预估,一半以上的征粮队伍都受到了袭击,有的队伍甚至是全军覆没,整队失联的队伍也不在少数。
当日,焦头烂额的王泰忽然得到下属禀报,说有宫城女官前来拜会,让慕信应付过后,王泰方知自己营中的两个军卒智斗胡匪,还救了宫城女官和当地的百姓。
虽说是又损失了一百新丁,但总算不是颗粒无收,他将两名主官请来正是要商议此事。
“行了,那崔小郎来不来都无所谓,咱们三个老家伙还顶不上他一个小娃娃?”
“慕老是太过相信清河崔氏的实力了,依我看,还是把所有的征粮队都撤回来,不知怎的最近我总觉得要有大仗要打!”
“周将军说的没错,现在皇城风云未定,皇位之争也远没有停止,我们好不容易攒了这些家当,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消耗的太多!”
“那峰口堡回来的两个小卒怎么处理?”
“对,还有那个丁零王翟鼠怎么办?”
勇武将军和军司马像是突然想到这件事情,一前一后将问题抛给了王泰。
“丁零人交给上面处理吧,现在这个时候杀胡人容易被有心人抓住把柄,何况这个翟鼠几年前还与我们同袍共过事,没想到现在落得这般田地,竟然被两个新丁俘获,真是不济!”
“将军此言差矣!应该说我卫将军营两名新丁能以智降伏上百胡匪,正说明了我卫将军营的强大,我建议将军要好好嘉奖此二人,将此树为我卫将军营的新丁翘楚。”
“司马大人所言极是,新军恰逢新挫,需要涨涨士气才行!”
慕信和周城连理而起,接连向王泰建议道。
“也好,就算我们给宫城那位面子吧,不过让你们二位这么一说,我对抓住翟鼠的两个小卒倒是很感兴趣,我看不如这样……”
天色擦黑,十几个全副武装的中军亲卫来到苏赫、于满的营帐外。
几人守在帐口,另外四人入帐,为首的进去后一脚踢在睡在门口的于满身上。
“起来,你们两个还有心情睡觉!”
都是行伍出身,这么大的动静,一下就惊醒了帐中二人。
“你们要干什么?”
于满中了一脚挺身而起,想要去摸剑,却早被进来的亲卫死死踩在脚下。
“于大哥,还扯什么,拼了!”
苏赫见于满还要跟对方计较,大喝一声,直接撞飞身前一个想控制住他的亲卫,一把抄起木架上的残剑,挥舞几下便把几个亲卫逼了出去。
“抄家伙,冲出去!能跑出去就有机会,跑不出去也不能束手就擒!”
说完,苏赫一剑划开营帐的另一面,率先冲了出去。
于满一咬牙,拾起地上的铁剑也跟着逃出。
时间不大,卫将军营里大乱,喊杀声响成一片。
正在军司马帐中处理公文的崔贞眉头一蹙,不悦的询问帐外卫兵发生了什么事情。
“回崔掾属,听闻是有小股敌军袭营,请您勿忧,慕司马已经命令加强了军营值守。”
“袭营?”
……
卫将军营中军帐。
王泰端坐在正中的啸虎几之后,正与慕信和周成议事,忽听得外面喧哗声大起。
片刻,一名中军校尉披甲急步入帐,单膝跪倒禀报道:“报将军,营内出现小股敌军袭营,各营各队正在整编剿敌,探马也已派出,请将军定夺!”
“小股敌军,是谁的人?有多少?从哪个方向进的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