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早已转暖,可那奴隶身上依然裹着一件脏不忍睹的皮袄。
因为那家伙实在太脏,苏赫根本分辨不出他是男是女,是胡是晋。只能看出那奴隶身材不高,又佝偻着身体。
甲胄胡人瞧了瞧对面的怪物,不屑的用手指在自己脖上比划了一下,率先跳进大坑。
随后那奴隶也被打开铁链,他接过旁人递来的两把短刀,也轻轻跃了下去。
土台上喧哗声浪起,看客们都争相置注。朱衣见到这种场面,也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
“告诉他,先松松土,把羊养肥了再杀。”
得到朱衣指示,壮汉附在坑边,小声的将命令传达给那奴隶。
鼓声响起,一身甲胄的胡人左手持盾,右手提剑,大步冲到奴隶身前,轮圆长剑,当头就是一剑。
奴隶并未躲闪,他将两把短刀交叉举起,“嘡”的一声,挡住重击的一剑,随后便像只断线的风筝似的,重重的撞在身后的坑壁上。
“轰!”
土台上压了甲胄胡人的看客们,哄然而起,长哨、呐喊和掌声顿时响彻全场。
一击得势,甲胄胡人士气大涨。他提着铁剑,在坑内到处追砍那个奴隶。可怜的奴隶只能在坑底四处躲藏。
“这看起来似乎完全就不是一个级别的搏杀!”
同是奴隶出身,苏赫看着坑内一直挨打的奴隶不由有些奇怪,这样的比斗完全没有悬念,会有人赌这个奴隶赢吗?
“未必,这个奴隶可不简单!”
祁豹淡淡应了一句,一双眼睛仍然死死盯着奴隶的走位。
“哦?难不成这是奴隶在故意勾引对手?”
见祁豹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苏赫也收起了轻视之心,再次仔细观察起两人的动作。
又看了片刻,苏赫也发现了疑点,奴隶虽处在下风,但始终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只是表面上看的十分狼狈而已。
“苏郎,你除了嘴太烦人外,其他方面都还不错。胡人气息已经不稳,恐怕这场生死战的胜利者就是那个奴隶了。”
就在两人聊天之际,朱衣又派人进行第二轮置注。这一回,多数看客都将例牌投给了占据绝对优势的甲胄胡人。
置注的仆人再次来到苏赫与祁豹面前,祁豹将自己的例牌轻巧的扔进了奴隶的陶罐。
捧着陶罐的仆人诧异的看了一眼祁豹,便又连忙收回目光,低头而去。
果然,两轮置注结束后,朱衣示意壮汉摇响一个小铃。
清脆的铃声飘入坑内,奴隶身体猛的一震。随即他站定在坑底,两道寒光死死盯着冲来的胡人。
这一次,奴隶不再躲避,而是迎着甲胄胡人而上。
甲胄胡人虽然打的热闹,但他是有苦自家知。
从始至终根本没有伤到对方,让甲胄胡人焦躁不安,于是脚下也没有开始时的稳健,他只是随着惯性在不住的挥剑而已。
当他再次挥出一剑,就觉得眼前一花,脖颈处一凉,那奴隶便到了他的身后。
甲胄胡人提剑转回身来,听到土台上的人们一片惊呼,都在盯着他看。
顺着众人不可置信的目光,甲胄胡人扔掉长剑、盾牌,摸了摸自己的脖颈,惊讶的发现,上面一左一右各插着一把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