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君已然是四级不更爵位,还是一乡游徼,听说大婚当日,洪泽乡有头有脸之人皆来庆贺,连县尉也亲自来了,还给韩君送了一辆牛车作为贺礼。
这时代的牛就相当于现代的奔驰宝马,一头耕牛最便宜也要七八千钱,好点的甚至上万,不但能耕田,还可拉车,梁轩的这份礼当真极重,吕媭说这些,不过是想在刘邦面前显摆韩信受器重。
刘邦听完,却觉得来自韩信的压迫感越来越重。
韩信虽没挑明和自己有仇,但临走当日的那句江湖再见,刘邦一直记着,他总觉得,韩信早晚会再回来找他。
以韩信这升爵速度,只怕用不了几年,就能爬到县尉的位置,如果到时他被调到沛县来做县尉,要捏死自己这个小小亭长,岂不是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不行,不能这样坐以待毙,至少要先把韩信的底细摸清楚!
“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见刘邦抱着酒坛失神,吕媭不满地拍了一下桌子,刘邦回过神,又给她倒酒,笑道,“听着,听着,和你在一起,我怎敢走神?”
吕媭这会儿喝得有点上头了,想到吕泽回来说韩信和吕雉如何恩爱,她心里就嫉妒得发狂,阿姊那时明明不愿意嫁,这才多久就恩爱有加?
或许阿姊根本就是故意拿乔,心里是想嫁的,嘴上却说不想,叫她让给自己又不肯让,还说一大堆理由糊弄人。
吕媭越想越不爽,刘邦看出她不高兴了,连忙转移话题,说乡中趣事逗她开心,二人一直喝到日薄西山,吕媭已经有点醉了,迷蒙着眼问刘邦,“胡蝶亭长,你是不是喜欢我?”
刘邦深情地看着她,“不瞒媭儿,自那日第一眼见你,我的心便系在你身上了,其他女子已再难入眼,这么长时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真的假的?”
“自是真的,不信你去打听打听,我和那曹寡妇已然断干净了,只是……我家中不富,又是个小小亭长,怕是配不上你,你在我眼里就是那天上明月,皎洁、明亮,可望不可及……”
刘邦这情场老手,说起情话是信口拈来,吕媭少不更事,哪经得起如此撩拨,这一番话说得她又感动又心动。
借着酒意,她起身一屁股就坐到刘邦怀里,双手勾着他脖子道,“胡蝶亭长,你其实挺好的,风趣、体贴、成熟……长得也不赖,就是年纪大了点……”
鱼儿上钩了,刘邦按捺着心中躁动,装模作样把吕媭往外推,“媭儿切莫如此,我不能耽误你……”
他越是如此,吕媭越紧紧粘着他,撅着嘴道,“耽误什么,我也喜欢你,我要嫁给你……”
刘邦大喜,“当真?”
吕媭点头,“除了父亲和兄长,你是对我最好的男人,我要嫁给你!”
刘邦箍着她细腰的手掌微微用力,故作为难,“吕公不会同意!”
“我不管!”吕媭屁股挪了一下,想往旁边挪,却被刘邦紧紧按在怀里。
“什么东西?”她不满地嘟囔。
刘邦哑着嗓子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好东西!”
吕媭迷糊地问,“什么好东西,让我瞧瞧。”
吕媭忽然意识到什么,脸一红,起身就要离开。
眼见猎物要到手了,刘邦哪能让她跑了,双手越发紧地抱着她。
“媭儿,嫁给我吧?”
吕媭这会儿脑子有点清醒了,知道他说的这个嫁和刚才那个嫁不一样。
父亲曾说此人面相极贵,犹豫了片刻,她终是反手搂住,刘邦奸计得逞,抱起怀中美人,急吼吼地往曾经和曹氏滚过床单的草丛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