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淡淡的珊瑚光彩从远处照来，将水底的黑暗散去。

虾兽们趁着昏光，都已经伏地而睡。

一处水涡倒转地。

程远含着穿水虾鳞，在中心旋转口静卧。

面前悬浮着一个玉瓶。

许久，他睁开双眼，嘴巴微张，玉瓶里的水马精血随即涌入他口。

透明鹿影开始影默默运转《驱水蹄》，他眉心大开，一道月华凝聚成的华盖从中飞出罩在程远脑门。

识海中，程远化作一幼年水马。

泛着水纹的前蹄不断在粘液般的滑水上踩踏奔走，裸漏在外面的皮肤随着功法的运转，变软，泛蓝，生出须毛。

滑水；黏窜，难以站立，水马一族便是在蹄子底下附上一层淡淡的水膜行走。

待到大成之时，水流呼来即去，随心而动。

水马一族都是在滑水上练习《驱水蹄》，这里没有滑水，但有功能相似的倒涡，程远蹄子站在倒涡上，也时常倒地。

他视线内一片漆黑，什么也感知不到，只能凭借感觉在蹄子上附着水流，缓缓走在倒涡上。

随着耳朵立起。

一切宛如眼入神魂，清晰可见。

程远深吸一口气，施展术法。

水马，驱水蹄。

一层淡淡的蓝色薄膜附在蹄上，泛蓝、须毛、软蹄瞬间消失。

单蹄表面，一层层水流附着的涡旋在其一周围绕。

踩在倒涡上，不稳的性质夹杂着水涡的绕旋，不断将积攒的血气打入蹄子。

一道道蓝色纹路在鹿蹄上不断显现。

随着功法不断运转，蓝色纹路在左前蹄连成一片，构成—法网。

“呲！”

缕缕血雾从蹄子边缘散出，那纹路宛如刻在上面一般。

程远张开眼，随着圆轮交织，左蹄随即冒出一股涡流将倒涡分成两半。

涡流不长，几息时间便已消散。

程远露出笑意，将圆轮撤回。

驱水蹄已经入门，接下来就是慢慢精修，利用此法门来淬炼蹄子的根骨。

等到大成之时，一身蹄骨宛如精铁！

————

五天已过。

讲经的巨树下。

一排虾妖趴卧在地上，旁边数个钢钳虾守候在旁。

“运去金成铁，时来铁似金，读书须用意，一字值千金。”

“运；运道，去；离开，金成铁；金子可能变成铁..........”

程远转过身子，朝底下的一群‘小虾米’道：“你们懂了没？”

“老师！运气真那么厉害吗？能让铁变成金子？”

虾独眼将身边的泥团拱开，游到程远面前，道：“洞的铁矿很多，我以后若是掌控了运道，能不能将这些杂铁都变成黄金？”

程远被他这小孩般的问话逗得露出了笑意，刚想指正时，一道浑厚的声音从树外传来。

“杂铁依旧是杂铁，时运在怎么变化都是杂铁，不可能成为黄金！”

一身赤鳞、金钳、白须，蓝眼。

正是虾金钳，虾老祖。

“小妖见过虾老祖。”

程远一见，将鹿头低了下来。

虾老祖一身修为堪称九星境巅峰，要不然也不会驻扎在边境的水域，自己见了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鹿妖师过来说话。”

虾老祖御水奔走，程远紧跟其后。

泥洞内。

虾金钳也不废话，将一颗蚌珠从尾鳞处抖出来，递给程远道：“我那笨儿子又麻烦程小弟了，这是石鱼寨的地图，小友可自行前去。”

程远将地图用云雾卷了过来。

低头谢道：“多谢虾老祖恩情，小辈这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