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在元屿川身边,苏郢则慢步走在他们身后,安静得像个透明人。
萧月怀总觉得眼前这情况有些古怪,莫名的不是滋味。
她频频回头偷看苏郢,心里泛起嘀咕:这个人...怎么瞧见自家新妇与旁地郎君同行,将他甩在身后,一点反应也没有?
她没名堂的烦躁起来,脚下步伐也加快了几分。
元屿川察觉了她的异常,关切地问道:“阿怀?怎么了?可是害怕了?”
萧月怀被他的声音拉回现实,抬起眸子尴尬一笑:“没有...没有害怕。听梧兄长放心。”
说罢她又不自觉地朝身后望去。
苏郢没有注意到公主的目光,一声不吭地上着台阶,因步伐虚软不小心被脚边的藤蔓绊了一下,险些跌倒时,一双纤细小巧的手用力抓住了他的手腕。
萧月怀迅速移步来到他身侧,搀扶着他道:“将军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看不清路?长荆山的青石阶藤蔓最多,还是靠边走比较安全。”
她一边替苏郢遮掩着,一边伸出援手扶住了他疲弱的身体。
元屿川停下脚步转头望向萧月怀,瞧见她眸中尽是对苏郢的关心,情绪忍不住翻滚起来。
苏郢受宠若惊,诧异地看着公主,干咳一声道:“公主教训的是,是臣大意了。”
萧月怀贴在他身侧,压低声音问道:“你若实在伤痛撑不下去,现在回空青园还来得及。大殿之上、众目睽睽,但凡你露出一点马脚便会被人察觉,到那时我也帮不了。”
苏郢喘了两口气,冲着她笑道:“殿下放心,我撑得过去。”
他非要继续跟着,萧月怀不由得翻了他一个白眼,气呼呼道:“随你便吧。”
三人从半山腰慢慢移去了小峰上的宫宇,抵达时紫樘殿已奏起了乐。殿前的流觞曲水席坐满宾朋,各大世家攀谈甚欢。
柔月与灯火交相辉映,舞榭之上优伶曼妙身姿一展水袖。
大殿之内,汇聚金陵城所有风云人物。
柱廊下守着两名宣旨内监,一见萧月怀等人,便立即向殿内尖声高喊道:“怀成公主驾到!”“镇国大将军苏郢、景国公嫡孙元屿川到!”
席上众人闻声而望。
殿门前,一女娘迈着步伐婉婉行来。
她水眸轻剪、桃腮泛红;头梳堕马髻、坠状如月;素额点金、状若九华;皓白如雪的腕间晃着碧绿翡翠,如静雪青竹。肩披云月细锦的纱帛,身穿浅色蝶纹曲裾裙,腰间长衿垂足落地顺风浮动,裙尾贴敷鞋履随着她的走动蓬松散开。
佳人倾国,一举一动牵引着在场所有郎君的目光。
萧月怀盈盈移步至殿堂中央,弯腰举臂、叉手作礼,恭敬地向九阶之上坐着的皇帝皇后参拜道:“儿臣恭请父皇母后圣安,父皇万岁、母后千岁!”
周帝见到小女儿时略显吃惊,眼神带了点愠色,扫向一旁跪着的元屿川。碍着众人他没有当场发作,压下心里的不痛快,冲着堂下的小女儿温和地点点头道:“阿怀来了。”
元屿川顶着那审视的目光,跟随公主默默站起身来。
入席时,他与苏郢一左一右围着萧月怀落座。这景象引得殿上一众女娘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