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坐在小车上的孟荧则是心里极度紧张,心脏几乎负荷不住一般,她已经把危险全都告诉郑耀先了,但他刚才的话表示,他还是会去神仙洞戴公馆。这人鬼一般的脑子,难道想出什么两全之策来了,可为什么她会觉得如此心慌不安,危险仿佛一种实物在逼急。
在1938年之后,她已经很少有这种强烈的危机感了。孟莹知道,这是自己身体的一种直觉,而在日战区的三年,她又是靠着这种直觉活下来的。
带着这些疑问,孟荧被带到情报处的时候,还是一脸凝重。她原本是个瘦美人,脸色常年不好看着却还温和,今日一见,宋孝安只觉得女人肯定还是在吃醋。
身为男人,他也觉得孟荧这事儿惹人恼,男人家在外头玩玩有什么奇怪的,这在大庭广众地吵闹真是小肚鸡肠。但想是这么想,孟莹毕竟是六哥的女人,六哥把人送过来叫看着她,明显就是还想过下去,那人家两口子的事儿,就不是他一个外人掺和的了的。只让人好吃好喝招呼着,借口有事就赶紧跑出来,以防她哭闹着找自己诉苦。
结果他这个情报处长分析也有失误的时候。不过一个小时,就有手下来回报道:“处长,六哥屋里那位有点不对劲儿啊。”
宋孝安这才从文件中抬起头来,先是呵斥了一声,叫:“叫嫂子。”虽然孟莹今年也不过十九岁,但规矩就是规矩,不能乱。接着他才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吵起来了?”
“不是,六嫂子没吃没喝,我们的女接待员问她也不说话,刚才她说不舒服。”
宋孝安一愣,又猛地想起来这一位据说身体不太好,不由着急起来,骂道:“这种事怎么不早告诉我。快,送嫂子去医院。”
那手下喏喏,但有一件事不得不说:“可是,六嫂子不肯移动,说她需要稳定,叫我们去给买药。”
“那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滚去买,另外,把咱们处的医生给我找来,我去看看嫂子。”
到了接待室一看,孟荧的状态果然十分不好,人已经躺在行军床上了,远远看着连呼吸都很困难,神志不知道还清醒吗?旁边一个女性大夫正在给他听诊,宋孝安避嫌不敢靠前,心里却发苦,暗暗责怪自己,六哥把人交给他,那是信任,他怎么能怕麻烦躲开呢?这万一出什么事,自己可怎么交代。
所幸这时有人已经把孟荧需要的药买来了,女大夫检查了一下,说:“药很对症,太太,你的心肺问题已经很严重了,我个人建议你住院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