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极犹豫片刻,硬着头皮应道:“臣,遵旨。”
心中直呼:爹,你怎么还不来,孩儿快要顶不住了。
而他心心念念的英国公,在听闻皇帝出宫的消息后,便刻不容缓的起身,此刻已在半道。
整个京营当中,还能勉强形成战力的,便只有张之极直辖的“中军”,老张家也只能勉强支撑这几千人,再多就顶不住了。
校场内,数千人手持长枪,不断重复刺,收等几个动作,口中齐声高呼,整体来看还算整齐。
如果整个京营都是如此,倒是不算太差。
朱由检饶有兴趣的看着张之极:“这便是整个京营了?”
张之极顿觉头皮发麻,不过随后便计上心头,解释道:“京营分三千营,五军营,神机营...其中三千营为...”
“朕知道,是以塞外降丁组成的骑兵,带朕去看看。”
张之极:“!”
他的本意是借介绍京营拖延时间,谁料皇上不按常理出牌,总觉得一切都被看穿了。
“皇上,骑兵营风尘太大,为免惊扰圣驾,不如...”
“无妨,将士们尚能日夜操练,朕没那么金贵。”
这下真的没辙了。。。
张之极左右为难之际,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顿时眼前一亮。
“爹,你来了!”
却见张维贤大步走到朱由检面前俯身跪下:“参见吾皇。”
“平身。”
张维贤却并未起身,而是道:“臣有罪,请皇上治罪!”
朱由检诧异道:“英国公极力拥护朕登基,此乃从龙之功,何罪之有?”
“臣治军不严,京营每况日下,请皇上撤臣之职,另择贤能提领京营。”
这一路上张维贤想了很多,皇帝毫无征兆的出宫,名为犒赏三军,实际上是想巡视京营。
现在的京营是什么模样,不用想也知道。
这是以退为进,也是一种试探。
如果皇上真的有心改造京营,就不会治他的罪,京营能有今天可不是他一人之过。
好一招先发制人。
看来,京营远比想象中的不堪,否则这位勋贵之首不会放弃得如此干脆。
“朕想听听京营是如何的每况日下。”
“臣,愿为皇上分忧。”
随后,二人便来到了中军大帐,将一干闲杂人等摒退。
“禀皇上,京营名义上的编制有一十七万人,实际编制...不足五万。”
其实这还算夸张了,如果精确清点,整个京营的兵力不会超过三万人。
张维贤会据实相告,其实是想看看这位新君的决心有多大,是不是真的想要改造京营。
而如果要想改造京营,最重要的是一样东西...钱!
军饷要钱,军备要钱,士兵的吃喝拉撒也要钱,没有钱,就算用再好的操练战术,也改变不了京营的面貌。
皇上既然一声不吭跑来巡视,就表明他对京营很重视,就看这份重视有多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