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宽阔,本应不少来往游船浮在水路之上。
但因为贵人出游,沿途连渔夫都没了。
只有一宝船明灯结彩,高十丈有余,正在稳稳前行。
其上,北静王青年模样,俊雅不凡,正听琴阅经,身周几名侍卫守护。
侍卫衣袖间真气鼓荡,最低的都是五品武者。
即便如此,仍有意图不轨,欲要领死之人。
铮!
琴声一顿,杀机乍起。
一抹刀光闪过,迅捷如电!
再看去,众乐师已然身首分离。
只剩下一名盲乐师天生残疾,身矮一头逃得一命,听得声音,此时茫然不知所措,手中乐器滑落在地,发出嘈杂之声。
乐师中倒也不全是刺客。
出手者收刀,缓缓入鞘,刀身竟没有沾上一丝血色。
“这次的刺客怎么死的?”
北静王头也没抬,只觉无聊至极,明知故问。
“大概是因琴声优美,浑然不知所觉,掉茶碗里烫死了。”
开口之人是他心腹,唤作黑刀,是先皇所留,自少年时就已护御他左右了。
“嗯,说得好。”
北静王笑了两声,摇头又道:“换一个借口。”
“臣乃侍卫,不善言辞。”
“你呀......”
对老伙计也没什么办法,北静王从经书上移开目光,看向正在打扫血污的尸首的侍卫们。
“可惜了,弹得还是不错的。”
那老乐师摸索到沾上了血的竹笙,战战兢兢地扶着护栏,跛着脚就要离去。
验明了正身,有侍卫单膝跪地禀报:
“脉络之中真气轨迹并非南盟武人。”
“那就是皇兄派来的人了。”
盲乐师身子一颤,加快了脚步。
北静王合上了经书,似有不悦。
刀身再次入鞘。
竹笙坠入江水,发出一道呜声,替盲乐师发出了临死的哀鸣。
“黑刀,你又杀人了。”
“我没杀。”
“怎么说?”
“刀身无血。”
“那是你的刀法太快。”
“不,我的刀法太慢。”
“有多慢?”
“慢到难以为主上分忧。”
“......你确实没杀人。”
北静王轻叹一声,放下经书,回身走入了宝船。
他和兄长的关系,并没有世人所以为的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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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阳县外数百里。
参天巨木下,几名乔装的武者正盯着面前名作行军丸的食物。
经过烹制的行军丸乌黑团团,如同成年人的拳头,有一股天然的草木之香。
其中为首者趁着等饭的空闲,介绍起此次任务。
“那数百里外的青阳县上,多了个石泽的名医,大家都知道要干什么了吧。”
“知道知道,上面下的任务我们都看过了。”
“北静王就要到这青阳县来,我等去逼迫那石泽就范,等时候一到,定能将北静王斩杀当场!”
“好,北静王身份尊贵,轻易不停留一地,如今打探到他要停留青阳县一日,特地问诊,此乃我南盟天赐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