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惯了这个时代的悲惨，觉得自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李唐低头看了眼溅到自己衣服上的鲜血，还是升起了一股由内而外的恶心感。

可看到王虎张开了嘴巴想要惨叫，他还是忍着恶心把枪口塞到了王虎嘴巴里。

“敢叫，老子让你脑子开花。”

惊恐万分的王虎拼了命地压下了惨叫的本能，牙齿不断磕在铁铸枪管上，发出“咔咔咔”的声响。

“是条汉子。”

赞叹了一句，李唐卸下了王虎腰上的另一把短刀，走向了刘二麻子。

还没靠近了，比之修炼前强大了好几倍的嗅觉就闻到了一股骚味。

嫌弃地看了眼刘二麻子被水渍浸湿的下半身，懒得靠近他的李唐从兜里拿出一小包东西扔给了他，指了指捂着断手，龇牙咧嘴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的李虎：

“给那人敷下药，省得血流得太多流死了。”

接过药包的刘二麻子脚一软，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可看着面无表情的李唐，他还是踉跄着起身，再踉跄着走到了王虎旁边。

只不过面对王虎那只血流如注的断手，他又变得不知所措，无从下手。

捂着右手的王虎憋着气，从嘴里挤出了一句话，“没用的东西。”

说罢，他就伸出满是鲜血的左手从刘二麻子手里夺走了药包。

看着王虎用嘴巴咬住药包，强行掰正了断掉的右手，再颤抖着用牙齿咬破药包把药粉撒到了创口上，李唐心底生起了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他娘的是个狠人啊。”

想着，他抬起了握着手枪的右手。

“砰~”

正用嘴巴撕扯着衣服，准备撕下一块布给自己包扎一下的王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枪声停下以后，站在他旁边的刘二麻子才反应过来了发生了什么。

摸了下溅到自己脸上的血跟脑浆，他瞳孔一缩。

“啊~~~”

惨叫声继枪声后在寂静的夜晚传出老远，也惊醒了一街匠人。

扫了眼以自家为中心迅速朝着街道两边亮起的灯火，李唐笑了笑，然后把尚有余温的枪口抵到了刘二麻子下巴上。

“再叫，让你也脑袋开花。”

刘二麻子顿时闭上了嘴巴，朝着李唐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不错，识趣。”

点燃了院子里的火把，李唐指了指躺在地上，已经没了气息的王虎。

“把他的手跟脑子包一下，免得脏了地面。”

刘二麻子低头看了眼湿漉漉的地面，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敢说，哆哆嗦嗦蹲下了身子，合上王虎眼睛，拿起被他死死撺住的衣服，开始给他堵伤口。

见到刘二麻子老老实实开始干活，又听到铁匠铺外声音逐渐开始嘈杂，李唐转身打开了铁匠铺大门，然后就被迎面而来的火光晃了一眼。

“唐娃子，发生什么事情了？”

循着声音过来，白发苍苍的李同文一脸担心。

这匠人街上好不容易出了个人物，他还想着以后李唐手底下要人手了，可以拉同龄人一把，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呢。

可前脚还在幻想着以后的好日子，后脚就听到了李唐家传出的枪声跟惨叫声，他能不担心？

眯着眼睛看了眼为首的李同文，又环视了一圈拿着锤子，榔头，铁锹的叔伯们，李唐甩了甩手上的血迹，露出了一连和善的笑容。

就是这笑容在血迹衬托下多少显得有些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