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兴冲冲跑进来,一屁股坐在徐宁身旁,拿起酒注塞嘴里灌几口。
宋江酒意瞬间消散,忙问道:“怎样?”
张清抹抹嘴:“俺亲眼看见赵莽三人进了京口,在码头询问过江船只。
俺找船家打听,得知他三人要先到焦山游玩,再乘船过江到北岸。”
宋江急思片刻,一拍桌案,把身旁萝儿吓一跳。
“这几日风高浪急,甚少有人上焦山,我们就在焦山设伏,一举拿下赵莽首级!”
宋江低喝,语气里充满按捺不住的兴奋。
萝儿脸色微变,听出三人似乎在图谋害人,脸蛋变得不太自然。
宋江想起身边还有外人,转头笑道:“萝儿若是累了,不妨先下去歇息,改日宋某再来乐馆拜访!”
萝儿挤出笑脸,说了几句客套话,盈盈下拜,带着一阵香风往屋外走去。
从徐宁身前路过时,这厮突然伸手在她臀尖儿掐了下。
萝儿羞恼地回头怒瞪,张清在一旁哈哈大笑。
徐宁望着萝儿掩门离去,恨恨咕哝:“早晚把这浪蹄子弄上手!”
张清想起一事,又道:“对了大哥,还有个消息。
湖州水口驿,遭不明歹人袭击,听说抢了驿舍,驿令驿丁死个精光,还一把火连屋子带人烧干净。”
徐宁冷哼:“哪条道上的怂包,抢座驿舍,能有多少油水?”
张清道:“别急啊,听俺说完。
最可气的是,那伙人临走时留下‘替天行道’四字!
现在,已经有风声在传,这事儿是‘梁山余孽’所为!”
宋江皱起眉头,徐宁大骂:“直娘贼!拿咱梁山旗号说事,栽赃陷害,真够卑鄙!”
张清苦笑道:“官府那边还未见动静,想来还在调查。
不过俺猜,敢抢驿舍,一定做得干净,只怕查不出什么名堂!”
宋江沉吟片刻,道:“可还记得,我们是在何处追上赵莽三人?”
张清道:“在常州晋陵,前后脚坐船走运河进润州。
那三个小子,一路上东游西逛,咱们先一步抵达京口。”
“你们说,他们三人可经过水口驿?”宋江问道。
张清想了想道:“从湖州到晋陵,可不只有走水口驿一条路,不能确定他们究竟走哪条路。”
徐宁道:“大哥怀疑,水口驿的事是赵莽干的?没道理啊,他为啥要袭击一处驿舍?就为了陷害咱们?”
宋江摇摇头:“某也说不清,只是觉得,水口驿之事有些蹊跷,偏偏发生在赵莽一行北上途中。”
张清道:“白条儿张顺在就好了,他在太湖认识不少渔家,可以帮着打听。”
宋江黑脸一垮,怒哼道:“休要再提他!张顺听信杨志疯言疯语,竟要与我们分道扬镳!
杨志、戴宗、张顺,三人从此后再不是我梁山兄弟!”
张清满脸苦笑,见宋江黑脸怒火一片,也不敢替他们说好话。
徐宁满不在乎,在他看来,自海州战败,梁山已经名存实亡。
他现在只想跟在宋江身边,将来混一份衣食无忧的营生。
反正离了宋江,他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又能做些什么。
当即,三人商量妥当,离开乐馆,向码头赶去。
街市上,一个戴宽檐草笠的人影,一直远远跟在三人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