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音攥紧了手里那颗齐娇娇给自己的药,淡声说道:“若是父亲和妹妹都安然无恙,我自是会和以前一样。”
肖麒看着她面目有些冷,但眼底却满是倔强。
想不到徐妙音也有跟他演戏的一天,心里微苦,这是他自作自受吗?
他现在总算明白了那种被至亲至爱之人欺骗是什么感觉了。
他一直都知道她并不如表面看着那么娇弱,相反她重情重义内心坚韧,她身边的至亲至爱便是她的底线,他曾经也是,只是现在不知他还是不是?
“等到我舅舅离开,我会成全你的。”
只要她能脱离威胁,那他再骗她一次,反正已经骗了那么多次了,也不差这一次,肖麒自嘲地想。
徐妙音却没那么好糊弄,他一再强调等他舅舅离开,难道他舅舅会做出什么他也无法解决的事吗?
还是说,他的舅舅会威胁到他,他没有心思来处理她的事。
“为什么要等你舅舅离开?他会威胁到你?他不是一直在帮你吗?”徐妙音狐疑道。
肖麒闻言却慢慢笑开了颜,似乎徐妙音说了什么笑话一般。
肖麒笑着道:“我知道,你还是关心我的。”
徐妙音却有些不自在,像是心事被戳穿了一般,她不再看他,冷哼一声,说道:“别自作多情了,我只是担心你因为你舅舅而对我父亲不利。”
肖麒勾唇一笑,回答了她的问题:“我舅舅是个掌控欲很强的人,我做了一些他不喜欢的事,所以他才找了过来。”
肖麒见她虽然不理自己,却也在认真听他说的话,又接着道:“我想将你留在身边,他却觉得这不过是我的一时意乱情迷,但是只有我知道,我是不是被迷惑,我只知道我对你已经是不可自拔的地步了。”
肖麒的诉情让徐妙音一时有些迷糊,有些分不清站在她面前的到底是方书怀还是皇子肖麒。
他悄悄握住她的手,将人慢慢揽在了怀里,柔声说道:“你是独属于我的存在,所以,妙妙,别再逃避了,你知道,你还是爱我的。”
徐妙音却突然回过了神,推开了肖麒,有些防备地看着肖麒。
而肖麒却不明白,明明刚才她已经沦陷在他故意为之的引诱里,为何会突然清醒了过来。
而且还用这种防备的眼神看着他。
徐妙音现在可以肯定,肖麒绝对隐瞒了什么。
他不让自己多问关于他舅舅的事,却顾左右而言他,试图用对她的感情来迷惑她,从而转移开话题。
那他舅舅来这里的目的就绝对不像他说的那样简单,是为了制盐的秘诀吗?
那父亲的死是不是也和他舅舅有关,她记得那时肖麒明明去了玉京,谁会在这个时候帮他做这种秘密的事,那就只有他的舅舅了。
要不说徐妙音聪明了,她在一定程度上已经很接近真相了。
只是肖麒不想与她多说方致远,只是单纯不想徐妙音会接触到方致远,而回忆起所有的记忆。
在确保她的安全无虞的情况下,他还是不想节外生枝,生出他无法预知的变数来。
徐妙音冷笑了一声,问道:“你是不是在计划什么,所以不让我知道更多你舅舅的事,你跟我说实话,你打算怎么处置我的家人,是要用一把大火来威胁我父亲吗?”
肖麒不知道如何反驳,他现在恐怕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的。
“我的计划就是让我舅舅尽快离开,让你留在我身边,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这段时日,你都不能踏出澜音院一步,等我解决了眼前的事,我再和你说明白。”
现在就等着秋闱事发,一切尘埃落定,在这之前,一切会节外生枝的事他都不允许发生。
肖麒说完,便狠狠心头也不回地出了澜音院。
徐妙音见肖麒走了,才有些脱力般地坐回了软榻上。
她看着手里纸包着的药丸,心里又犹豫了几分。
按照齐娇娇最后跟自己说的话的意思,这颗药可以让她假死,然后逃出这里,可是现在既然知道肖麒的舅舅有可能是为了制盐秘诀而威胁到父亲的性命,那她就不能离开。
或许这个舅舅就是她可以解救出他们徐家一家人的关键。
按照肖麒的说法,他的这个舅舅并不喜欢她,想让肖麒离开她,那她便可以利用这一点,再加上徐家的制盐秘诀,来跟他舅舅交换!
那现在就是想办法去见见他的舅舅。
徐妙音推开软榻旁的隔窗,澜音院里静悄悄的,院门紧闭,却不像是有人看守的样子。
徐妙音起身出了内室,往屋外行去,刚来到廊下,便遇见已经换回一身常衣的玉春和玉秋。
玉春见了徐妙音,便心怀愧疚地低着头,说道:“姑娘,对不起,我骗了你。”
徐妙音该说的之前已经跟玉秋说过了所以面对玉春,她也并没有太多的怨怪,只是淡淡地道:“你不必觉得愧疚,我只想知道,我的那两个丫头,他们现在在哪里?”
玉春与玉秋只能摇摇头,表示不知。
徐妙音也没抱希望他们是否知道,现在她得想办法出去才是。
她试探地走到院门口,想将门打开,门也很顺利的打开了,正想要踏出院门,却被玉秋拉住了胳膊。
玉秋见徐妙音诧异地看着她,也只能低头,恭敬地道:“姑娘,主子说了,您不能踏出澜音院一步。”
徐妙音面色一冷,冷声道:“若是我偏要出去了?”
玉春这时也站在了徐妙音的另一侧,拉住了徐妙音的胳膊。
玉秋仍是恭敬地道:“那婢子们便只有得罪了。”
玉秋的语气虽然恭敬却也有几分强势,徐妙音试着挣脱两人的挟制,却怎么都挣脱不开,只能任由两人将她带回了屋子里,关上了门。
方致远喜欢钓鱼,就算来了扬州也没改了这个习惯。
此时,他正坐在徐家的湖边,悠闲地钓着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