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战闻言略有些尴尬,不自然地侧转过身,站在内室门口道:“夫人的身边一直有人跟着,你别说些不该说的话。”
秦战说的话陈凤翎也和她说过,她冷笑一声,“那你们不是很清楚我说了什么,又何必现在来提醒我。”
秦战见她灵玩不灵,劝道:“你别看现在主子不怪罪,容你放肆只是看在夫人的面上,若有一日你真的触及他的底线,他不会放过你的,主子的手段你不清楚。”
徐皎月冷着脸道:“我做我想做的事,与他何干!”
秦战关上内室的门,压低了声说道:“我知道你可怜夫人,可你以为你是谁,你我都只是听命行事!”
秦战又走近了一步,“所以,无论你想做什么,都就此作罢。”
徐皎月仍是一脸倔强,却也没反驳他。
秦战见她似乎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便又跟她提起了近日府里的情况,“这几日,府里查的严,稍有异心的都被处死了,你别在这个节骨眼上做什么出格的事来。”
徐皎月一怔,问道:“出了什么事?”
“有探子混了进来,似乎还接触了夫人,也不知和夫人说了什么,主子下令严查全府上下,因此,乔止还被逐出了影队,他可是一路陪着主子走到现在的人都能落到这个下场,何况是你我,所以,你别想着去撩主子的虎须。”秦战沉色看着她,警告道。
徐皎月却微微有些出神,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眸亮了亮。
秦战见她低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又上前一步,抓着她的手臂,急色道:“我说的话,你有没有听进去?”
徐皎月被他抓疼了手臂,也回过神,甩开他的手,远离了他两步,揉着自己的手臂,淡淡说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秦战知自己一时情急应是弄疼了她,但见她态度冷淡,也不好再上前,缓和了语气,轻声说道:“你莫要做傻事,等主子料理完荣国公,咱们自然都能全身而退,你也可以离开这里,做回你自己。”
徐皎月不傻,她也明白秦战的意思,只是她没办法见他们这一群人这么欺瞒徐妙音,她真的想帮帮她。
既然有探子能混进徐府,那就证明其实徐府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牢不可破,她总能找到机会的。
到时,她不止能做回自己,离开这里,也有可能带着徐妙音一起走,只要计划周详。
她心思转了转,打算在秦战这里探听点消息,随即转过身,笑着道:“好啦,我知道你的意思,不会做傻事,我问问你……”
她凑近了秦战,接着道:“那个探子是怎么潜进来的?”
秦战见她靠近,微微后退了半步,警觉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徐皎月又上前了半步,笑着道:“好奇而已,这整个徐府都被暗卫监视的密不透风,那个探子是怎么进来的,你说说嘛。”
秦战见她一脸好奇不像作假,便回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知情的人已经被杀,还有一人也还未找到,这件事主子交给了影子来办,所以其中的关窍我也不清楚。”
“那探子还在府里?”徐皎月问道。
秦战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那人善于伪装,估计早就逃出了府,所以现在所有人都不得随意离府半步。”
徐皎月撇了撇嘴,看来秦战这里是问不出什么,她还是得自己想想办法,也不知那人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来,又能顺利逃出去的?
秦战该说的都说了,知她也不是不分轻重的人,便不再多说,只嘱咐道:“你别想太多,做好我们该做的,主子也不会亏待我们,天色不早了,你休息吧,我走了。”
徐皎月想着心事,不甚在意地挥挥手。
秦战也没在意,转身开门出了内室,离开泠月轩时,却突感身后有人窥视,他回头看去,却没发现什么,被窥视的感觉骤然消失,他又驻足四周看了看,没发现任何异样,这才迈步出了泠月轩。
……
徐妙音身后一直跟着肖麒,她也不同他说话,两人就这样一路走回了澜音院。
徐妙音径直进了内室,却没有关上门,肖麒迟疑了一下,也跟了进去。
肖麒进了内室,见徐妙音坐在软榻上,微微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似乎是听见他的脚步声,这才抬眼向他望过来。
只见她面上无情无绪,冷静地道:“我不知你今天为什么愿意让我去见爹爹和妹妹,我只想告诉你,你想让我留在你身边可以,但是我要做的事你不能拦着。”
这是那么多天来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却是冷静地在和他谈条件。
他的心刺痛了下,也淡声说道:“好,除了出府,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徐妙音以为他是怕自己逃跑,冷笑一声,“好,你记住你说的话。”说完,她起身唤来玉春玉秋准备洗漱,不再和肖麒说一句话。
肖麒见她进了净室,便缓缓坐在了她刚刚坐着的位置,空气里还有属于她的暖香,他闭着眼,放松了自己。
过了一会儿,徐妙音从净室出来,他才起身进了净室,就着她未用完的水洗漱一番,很快出了净室。
他走近床榻,见她背对着自己躺在内侧,留了外侧的位置,他微微勾唇,心里一喜,他原以为她不会再让自己与她同塌而眠了。
他脱鞋上床,放下了床幔,躺在她的身旁,他自然地将手放在她的腰间,却感觉她的身体蓦地紧绷了起来,他缓缓收回手,平躺着闭上了眼,心里一阵失落。
过了一会儿,似是感觉她睡熟了,肖麒才慢慢侧转过身,却不敢再触碰她,只是小心地靠近她,闻着她发间的暖香,闭上眼,放松了意识。
徐妙音却缓缓睁开了眼。
那场灾难还没有发生,她还来得及,只要稳住了肖麒,那她就能想到办法让他伤害不了自己的家人。
至于肖麒,虽说现在他并没有加害她的家人,但她经历过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她没办法释怀,也没办法原谅他,现在既然他对自己还有些眷恋,那她就要好好利用这份眷恋让她的家人,可以离开这里,再和他肖麒没有任何关系。
他利用她得到了徐家的家产,那她也利用他,来获取家人的平安。
至此,他们也算是两清了吧。
徐妙音心里又酸又苦,肖麒曾是自己倾心相待的丈夫方书怀,而现在的他却只是皇子肖麒,她不能再受他的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