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身份不明的外来者,齐然被翠云馆里的仆役们五花大绑,连带着阿福一起都给丢进了柴房里。
他也想反抗一下,但如今人生地不熟的,甚至连自己在哪个地方都未可知,索性他也就放弃了挣扎,跟阿福一起在柴房里养精蓄锐了一阵。
来的时候似乎是早上六七点的样子,天刚蒙蒙亮,过了几个小时,系统仍旧没有任何提示。
若非自己确确实实来到了一个有活人的世界,要不是阿福也在身边,齐然都快怀疑这个系统是不是真的存在了。
可问题是……
迄今为止,齐然完全没有感觉到这里有什么诡异之处啊。
连只鬼影子都没见到,最诡异的,就是莫名其妙出现的自己了。
一直琢磨到中午,柴房木门才吱吱呀呀地被推开。
一个旗袍女子端着托盘进门,托盘上摆着两菜一汤,还有碗大米饭。
齐然认出来她也是早上围观自己的其中一人,想开口说些什么,又把嘴给闭上了。
言多必失的道理,他很清楚。
女人也没在意,笑着把托盘放到齐然面前,点燃一根纸质卷烟,笑着开口。
“小后生,你模样很俊嘛,怎么偏偏跟个锯嘴葫芦似的不讲话呢?”
“来,跟姐姐说说,你遇到什么事儿了,又是怎么冒出来的?”
“别说你摔坏脑子忘了事啊,姐姐见过世面,那些受伤忘事的人不管忘了多少,只要没成傻子,总归能记得一些。你说出来,我们翠云馆路子广,指不定能帮上你,是不是。”
见她靠自己越来越近,齐然有些尴尬地往后缩了缩。
不管末世前还是末世后,他几乎都没怎么跟女人接触过,是个实打实的雏。
虽然见惯了血腥杀戮,可如今总归没有丧尸危机,翠云馆里也压根不存在能对他产生威胁的人物。之所以没有想办法脱身,只是因为齐然认为这里还算安全,外面不见得比这柴房好。
半晌。
齐然死死盯着托盘上饭菜的目光终于挪开,望向了女人。
他轻咳了声,道:
“姐姐怎么称呼?”
旗袍女人嫣然一笑:
“叫我如烟就行。”
整理了下思路,齐然诚恳开口。
“如烟姐姐,你看我现在这样子,受伤忘记事情都是真的,我没骗人。关于如何受伤,又是怎么来到你们翠云馆的,我确实记不清了。”
“不过我记得我叫齐然,老家在苏杭一带,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被好心人收养之后也读过些书,会说点洋文,能跟洋人正常沟通。”
“实话告诉您吧,我知道自己身上有武器,所以我猜之前我应该是在什么队伍里受了伤。”
“如果您担心我的身份不明,会带来麻烦,请您随便给我件正常衣服,我带着狗离开就行。”
他的表情和语气实在真挚,再加上那张脸模样硬朗眉眼俊俏,被这样一个目若朗星的青年如此盯着,饶是如烟见过不少男人,也难免信了几分。
齐然身上的确有伤,他只穿着一件背心,臂膀露在外面,一眼就能看见许多新旧交错的刀枪疤痕和淤青。
因为末世里不仅要跟丧尸斗,也得跟人斗。
兼之齐然从小在海城长大,说得一口流利吴语,如烟便更觉得可信了。
沉思一阵后,如烟脸上绽放笑意,当即手脚麻利地替齐然解开了束缚手脚的绳索。
“您这是……”
齐然有些不解地望向她。
后者笑容温婉,答非所问:
“既然你当真记不清事情,那我先告诉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