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妱眯起眼睛,笑了笑:“霜儿,你会背叛我吗?”
霜儿顿时流露出悲伤的神色,她道:“殿下,这话是何意?我从进宫以来,就在侍候您,我以为这么多年,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怎么能这么怀疑我?”
霜儿这么伤心,李妱顿时觉得自己有些残忍,她拍了拍霜儿的肩:“你权当我是胡说八道,今日御膳房送来的银耳燕窝粥,赠给你了。”
春桃和霜儿的性子截然不同,一个静若处子,一个动如脱兔。春桃只是眼巴巴地看着李妱,没有说一句话。
李妱对春桃道:“也有你的一份。”
春桃登时喜上眉梢。
李妱伸出葱白般的食指,在画卷上比划,忽然,她脑中灵光一现,李妱对霜儿道:“你从内务府给我拿一些胡桃油和大*麻*油过来,春桃,你给我拿一张新的绢本。”
李妱坐在书案旁,手指对着空气划来划去,春桃道:“殿下,您要绢本做什么?”
李妱眨了下眼,召唤女帝养成系统,用意念按下妙手丹青的选项,她道:“等生辰宴那天你就知道了。”
四月初十,是中宗皇帝的生辰,圣康宫内,金吾及四军兵士陈仗而立,诸位臣子和一众皇子皇女都在其中安坐,为中宗皇帝庆贺,此时此刻,教坊司所演绎的杂技、百戏已然结束,到了后宫众人为皇帝献贺礼的环节。
“清贵人赠陛下一副《飞龙在天》刺绣,祝陛下永远虎跃龙骧,睥睨四海。”
“六皇子赠陛下一件双鱼蔓草纹银盘,祝陛下集三元万圣之祥,永北极南山之寿。”
中宗皇帝坐在髹金雕龙木椅上,一旁侍立的太监总管在不停地喊着各宫的妃子和皇子赠予陛下的礼物。
“对不起,殿下,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画卷会变成这样?”霜儿低着头,向李妱道歉。
摊在李妱手上的画卷被人泼了一团黑墨,一副名家大作,便这样被毁于一旦。
李妱正色道:“霜儿,你知道这是谁做的吗?”
霜儿头低得更沉了,根本不敢与李妱对视。
李妱既然已经知道故事的发展,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她这些天,找了一些嬷嬷去监视她的这些贴身宫婢,已经知晓了到底是谁在作祟,但是李妱还想再等等,她想要知道对于霜儿而言,到底是她们之间的情分更重要,还是她和他之间的情分更重要。
李妱和霜儿暂时离座躲在僻静处说话,即便离开也不能离开太久,两人聊完便匆匆回到原位。
李妱看了一眼太监总管的手势,便知道轮到自己为父皇庆贺了,霜儿抓着画卷的手不住的哆嗦,她轻声道:“殿下,我去向陛下请罪,是我看管不严,才弄坏了您送给陛下的生辰礼。”
李妱拦住了想要冲到前面下跪的霜儿。
李妱缓步向前,她今日是盛装打扮,一袭嫩绿色的曳地流云裙,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碧绿色披帛,发髻高耸入云,正中插一支牡丹花首鎏金银杆步摇,衬得李妱如同瑶台仙子,纯净明丽。
李妱弯下腰,向中宗皇帝行万福礼,中宗皇帝见到宠爱的安阳公主,不禁露出笑意,他道:“朕听闻安阳公主请了京中有名的画师为朕画了一幅画,这幅画在哪?速速呈上来。”
六皇子闻言,挑了挑眉,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李妱忙不迭地跪下,向中宗皇帝行礼,并从窄袖中掏出一副画,她花容失色道:“请父皇宽恕儿臣,儿臣现在呈上来的画作并非是京中画师所作。”
六皇子登时站起,他指了指李妱,怒道:“岂有此理,贺礼册是早几日就呈上去了,你现在这么说,难不成是因为没有保管好呈献给父皇的礼物?这是对父皇的大不敬,身为人女,连父皇的生辰都不上心,你又怎么配得上入住凤阳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