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太子殿下这么说,那恕奴才斗胆,敢问太子殿下,我家王爷向来与世无争,从未与人结怨,为何到了您这里,便遇刺中毒?您的太子府一向守卫森严,又何以会混入刺客?更令奴才费解的是,这名刺客竟如此凑巧,正是太子殿下您赠予王爷的那名舞姬?再者,太子殿下府中分明备有多名府医,为何王爷重伤昏迷至今,却不见一位府医前来救治,莫非太子殿下从一开始便打算让王爷拖着重伤之身,等着远道而来的御医吗?”
他冷冷地逼视着他,甚至没有因为彼此身份悬殊而有丝毫退缩,“奴才与燕大夫本候在马车上,忽闻府中大乱,仔细询问之下才得知王爷遇刺。燕大夫救主心切,却遭太子殿下一度怀疑,敢问太子殿下,您究竟安的是什么心?”
“大胆奴才,竟敢以下犯上,顶撞太子殿下!”宾客们听到墨北这一番大逆不道的言论时,不由得眼皮一跳,立马出声呵斥。
虽说太子待人一向和蔼可亲,不似安王那般不近人情,可毕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储君,他们作为太子的座上宾,又岂能容忍一个小小的侍从,一再对太子出言不逊?
再者,墨北方才之言句句皆在暗示,欲将今日七皇子遇刺一事推在太子头上,如此一来,那他们这些宾客不就间接成了帮凶?这要是传到了玄武帝耳中,他们能有几条命折腾?
最令他们愤愤不平的是,太子对七皇子到底如何,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又岂能容他在此颠倒黑白、挑拨离间?他之前便顶撞过太子,若不是太子对七皇子爱屋及乌,念在他一片丹心的份上,又怎会对他网开一面?
听着墨北咄咄逼人的话,容洺脸色顿时沉了下去,眼中浮现出一抹怒意,但很快被他强行压了下去,他看着面色不善的墨北,冷声提醒道:“你这是在问责本宫,还是在质疑本宫?别忘了你的身份!”
“奴才不敢。”墨北话说得倒是恭敬,可语气中却没有丝毫退让之意。
容洺冷笑一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墨北那双因缺乏信任而充满敌意的眼睛,凛然的目光里透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本宫今日在府上设宴,人尽皆知,若是老七在此期间出了什么事,你觉得本宫能全身而退吗?本宫自是首当其冲,难辞其咎!老七出事,本宫与你一样怒不可遏,你怀疑本宫,本宫可以理解,只是你应当想想,若是本宫要加害老七,又何必请诸位大人前来,难道就不怕遭人怀疑吗?又为何会蠢到在自己的府上下手,这与掩耳盗铃又有何区别?更可笑的是,你竟然觉得本宫会蠢到用自己送给老七的人去行刺老七,这不是授人以柄吗?本宫倒想问问,这么做于本宫而言,究竟有何益处?”
墨北被容洺接二连三的质问问得哑口无言,眼神中的坚定似乎也有所动摇。
众宾客连连点头,深感太子的话句句在理。且不说太子会不会对七皇子下手,就算太子真要动七皇子,他又何必亲自出手,将自己摆在明处呢?
“今日之事绝非偶然,想必是有人蓄谋已久。他不仅要害死老七,还要将此事嫁祸在本宫头上,让本宫身败名裂,再无翻身之日!一石二鸟,其用心之险恶,着实令本宫防不胜防!”
容洺说到这里,声音里流露出咬牙切齿的痛恨之情,那张神色沉重的脸上,却隐含着几分难言的凄怆之意,“这种局面下,你让本宫如何敢相信外面的人?哪怕是本宫府上的府医,本宫也不敢轻易相信,就怕有人贼心不死,再次加害老七!本宫本以为清者自清,公道自在人心,却没想到墨北你竟这般揣度本宫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