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阳光猛烈。
已经两天没吃饭的奴隶们,虚弱得一动也不想动,他们又像那天一样,躲在船舱的木檐下,脸上写满了绝望。
因为他们发现了一个事实,海水洗甲板,永远也洗不干净。
等阳光晒干海水,是不可能不留下白盐的,不管他们怎样的努力,都是白费力气。
只有那位叫普朗克的年轻大胡子和比尔在烈阳下,用抹布将白盐扫在一起,然后慢慢地扫向甲板的边缘。
或许这样做,可以将甲板彻底地弄干净,可是他们只有两个人,永远也不可能做完。
“他们那样做有意义吗?那个叫文森特的海盗王,根本就是在玩弄我们。”
“他想看我们被太阳晒死,不然就是被海水冲走,就算我们再怎样努力,最后还是得饿死。”
“我好不甘心!”
这时,半跪在甲板上的比尔,终于站了起来,向奴隶们的地方,摇晃的走去。
“那疯子终于受不了了,你们看他的脸和手,都晒成那样了,走路都走不稳了。”
“像他那样有才华的人,本该在艾欧尼亚过得舒舒服服的,多漂亮的女人都能娶到,不知道什么迷了他的心窍,他突然疯了,好不容易疯病有了起色,居然又跑出艾欧尼亚,被折磨成这幅鬼样,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少可怜别人了,你不也难逃一死吗?”
比尔摇晃地没走两步,就一头栽在地上。
“他已经昏死了,快把他拖进来,不然会被太阳晒死的。”
比尔被两个好心的奴隶,拖进了船舱的走廊里。
“快看,那个大胡子也不动了,他好像也昏死了。”
夕阳挂在海与天的交接处,将海水染成瑰丽的红色。
阿盖尔如约而至,像昨天那样扫视着甲板。
“都过来!”
奴隶们的心,又沉了下去,他们绝望地向阿盖尔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钉子上,走得小心翼翼。
“很不错,今天有饭吃。”阿盖尔冷冷地说。
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看着甲板上细细地白盐,不知道说什么好。
但马上,惊喜就浮在他们脸上。
“别高兴!我说的不是你们有饭吃,是他们。”阿盖尔指着像是失去魂魄的比尔和普朗克。
比尔一下醒悟过来,他仰起头,向船舱最顶层看去。
在夕阳下,他看到了一张微笑的脸,那张笑脸看起来,说不出的残忍。
自那天以后,不管烈阳、暴雨,艾欧尼亚的奴隶们,每到早上就会在甲板集合,开始“清洁”冥渊号的卫生。
他们很清楚的意识到了,他们的真正作用,不是打扫卫生,而是像剧院里的小丑一般,为他们的国王,表演痛苦的艺术。
现在没有人偷懒了,他们宁愿被太阳晒昏,冒着可能被海浪卷走的风险,也要在甲板上擦地擦到天黑。
因为只有这样,才会有淡水河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