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婆子也很清楚,如果此时她再不说实话,一旦被捂上嘴拉出去,她就必死无疑。
她不能死,死了她的儿子也就没活路了。
陈氏听到杨婆子的话,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慌乱,然后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块看起来有些粗糙的帕子,捂着自己的鼻子,仿佛是很嫌弃杨婆子的样子,“还不快把人拉下去!”
杨婆子已经到嘴边的话忽然就停住了,她瞪大了眼睛,眼泪夺眶而出,可挣扎的动作却变小了。一旁的仆婢将木丸塞入她的口中,想要将人拽走。
“慢着!”卫老夫人也听见她方才的话,抬手制止下人拖拽的动作,“你方才说什么?是谁保你不会出事的?”
卫老夫人身边的老媪连忙上前将杨婆子嘴巴里的木丸掏出来,然后嫌恶地用帕子擦着手,然后才将人拽到老夫人的面前,“说!”
杨婆子看向陈氏,这一回她已经看仔细了,最终低下头,嗫嚅着道,“婢子认罪,就是婢子的错,为着四房的体面,冲撞了五房的老夫人,婢子罪该万死的。”
卫老夫人都要让她给气笑了,如此无偿反复,将人戏耍得团团转,“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还不说实话,拖下去活活打死,连发卖的机会也不必有了。”
杨婆子死死闭着眼睛,心一横,正要认罪,乔晖忽然从乔瑞的身后走了出来,拉着陈氏的手道,“大娘,你这帕子脏了,送给我吧,我有块新的帕子和你换。”
乔晖手上拿了一块全新的帕子,上面还绣着一朵兰花。
陈氏顿时慌了神,生怕旁人听见这话,眼看着众人没有完全注意到她这边来,低头小声对乔晖说,“谢谢晖儿,这是大娘用惯了的帕子,拿回去细细就好了,反倒是晖儿要在读书,该用好一些的东西。”
乔玮笑着对陈氏道,“嫂嫂真是客气了,这也是晖儿的一番好心意,嫂嫂还是收下吧,一块新帕子罢了,不值当让来让去,小孩子家家的也用不上那么好的料子。
晖儿说的对,这帕子脏了,这拿出去还以为咱们乔家是怎么苛待儿妇了,身边服侍的人也是没眼力见,帕子都脏了,还不知道要拿下去洗了或是丢了。”
陈氏见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这里,赶忙将帕子收到自己的袖子里去,“不是什么大事,这也是我自己用惯了的,旧物件用得惯手些。”
卫老夫人微眯着眼睛,也觉出不对劲来了,那帕子的样式陈旧,就是积年的老媪也不曾用这些旧布料。
不过为老夫人身边的老媪有些老道的经验,附在为老夫人的耳边提醒道,“这瞧着像是给小孩子压床用的百碎布。”
许多地方也都有类似的习俗,卫老夫人也有所耳闻,若家里添的口身子状况不好,为了祈福,会走遍村子里的邻舍家中,每个人舍一小块旧布料,做一床被褥,布料不够也会做香囊或是小衣,或是袜子或是帕子的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