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列车员,那就没有问题了,李庆暗舒了一口气,点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忽而灵机一动,问道:“下一站是哪里,还有多久能到?”
列车员小姐一边为李庆倒水,同时用温柔的声音说道:“下一站是南阳,大概还需要三个小时。”
自己需要在南阳站下车,换句话说,就是需要坚持三个小时。
得知这个消息的李庆终于是明确了目标,他不再像无头苍蝇般六神无主,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些许笑容。
倒完水的列车员并未立刻离开,而是站在李庆身旁,一语不发,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不知是不是错觉,这一刹那,李庆眼角余光瞥见的列车员小姐,那张白皙的瓜子脸上,娇小的红唇慢慢咧开,露出森森滴着口水的利齿,瞄了眼影的眼睛开始鼓胀,显得异常狰狞!
“我替他付了。”
另一道截然不同的声音响起,一直盯着窗外的墨绿发色忧郁男青年转过了身子,摸出一张五角的纸币,沿着桌面推到列车员小姐的跟前。
指甲隔着纸币,在木桌上带起连串刺耳的声响。
“有什么需要随时再叫我。”狰狞消失,职业性的微笑再次出现在列车员小姐的脸上,她不再打扰,蹬着黑色低跟皮鞋,推着小车,“嗒嗒嗒”地远去。
原来倒水并不是免费的。
或许是列车员小姐脸上那不知是不是错觉的狰狞让李庆有些恍惚,也或许是忧郁青年释出的善意让李庆放松了警惕,一句“谢谢”,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不要与除列车员之外的任何人说话。
话出口,李庆才猛然惊觉自己犯了大错,但说出去的话却是收不回来了。
可是,预料中的危机并未降临,商庆号火车仍旧向前,车厢内的乘客也没有丝毫异动,甚至对面那主动替他付钱的忧郁男青年也已经把头又转了过去,望着窗外,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李庆微微一怔,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那两行血字只是恶作剧,实则根本不必有什么顾忌?仔细想想,两行血字看似各不相干,实则彼此间委实有些矛盾,不许人开口说话,又如何能做到“礼貌”呢?
从皮包中摸出五角纸币,李庆将其推向忧郁青年,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叫李庆,这是还你的钱,请务必收下。”
一阵沉默,像是录像带卡了碟。
半晌,忧郁青年缓缓转过头来,深深地望了李庆一眼,伸手收下五角纸币。
在李庆诧异的目光中,青年的身形逐渐变得模糊,直至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不见。
就在青年消失的瞬间,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雨声、汽笛的轰鸣声、齿轮的咬合声与人们的说笑声、鼾声,统统不复存在。
只有窗外的雨,像是在另一个时空,仍旧不知疲倦的往车窗上扑。
在雨幕的背后,在那如鬼影般起起伏伏的山川的更远处,乌云之上的天空,呈现出一抹诡异的绯红。
车厢内,所有乘客都抬起头,几十双冰冷的眼睛,像是得到某种命令似的,齐刷刷地望了过来!
不要与除了列车员之外的任何人说话!
李庆头皮瞬间炸开,在莫大恐惧的刺激下,他的精神剧烈震荡,像是末日来临般,周遭的世界碎裂成片,在“轰”的一声巨响中,猛然崩塌。
长久的黑暗,伴随着难以形容的阵阵剧痛。
当意识再次恢复时,映入李庆眼帘的是熟悉的一切:床、书桌,发潮的白墙,以及窗外那经雨水沁润后绿得发亮的老树。
他,回到现实了。
……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年近四十顾长明躺在翻看着手上的区域级密类文件:辖区内最新一批觉醒者的资料。
忽然,顾长明轻“咦”了一声,坐直了身子盯着文件中的某一行,自语道:“这种原始的觉醒试炼境,到了现在竟然还存在?”说着,顾长明快速地将整份资料浏览了一遍,神色也从方才的讶异迅速转为了失落。
“这个叫李庆的怎么回事,最简单的试炼境都被他遇上了,竟然还能失败?!”
顾长明将资料重重地往桌上一放,抬手捏了捏眉心,他习惯于藉由这个动作来舒缓内心的烦闷。
依照规矩,这个李庆虽然觉醒失败了,但总归是活了下来,无论如何,都必须由顾长明这个分部负责人出面与其接触,而依据往日的经验来看,这种接触,大多情况下都是在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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