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名……好久没有同他人说起过我原来的名字了。”

“云珊”说着，眼里露出一些苍凉，低头缓缓靠近灵宠，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道：“我叫青苏，乃是一只青狐得道。久久不愿散去魂力，是为了等一个人。”

“哦？那青苏可是想让我帮你找那个所等之人？”

“不，那个人我已经等到了。只是想同她说一声，青苏以后怕是没有机会再陪着她了，望她将来不要忘记青苏。”

“云珊”说着，抬起纤手轻轻的抚摸着灵宠的脸颊，眼角无声滑落了一滴清泪，神色有些落寞，嘴角却扬起一抹百媚丛生的笑意。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云珊”轻拭眼角泪水，缓缓起身，回到了方才的位置，一抹淡笑，似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云珊姑娘，琴取来了。”

全尧高兴得推开门，只见身后跟着小六子，怀里抱着一把古琴。

七尺为二寸，琴漆有断纹，漆底似梅花，琴头有凤眼，承露有七弦，琴尾刻有浅槽硬木的龙龈。虽是仿造的“伏羲式”，不过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也当算得上一把好琴了。

“云珊”将琴接过，缓缓的放于一旁的方案上，细指拨弄，发出清灵之声。

“这琴是按她当年送我的那一把仿制，虽比不上原来那一把，但用得还算趁手，希望二人不要见怪。”

“她说伏羲式弹奏的曲调太过浑厚，与我不符，便改造了一把独一无二的于我，可惜当年无法将它保全下来。”

“今日云珊的话有些多了，希望二位不会怪罪小女。”

全尧见“云珊”这么说，连忙想要开口，他巴不得她对自己多说一些话呢，哪里会怪罪。但见她开始拨弄琴弦，便止住了嘴，痴迷的看着对方。

“空山鸟语兮，人与白云栖。”

“风吹山林兮，月照花影移。”

“望一片幽冥兮，我与月相惜。”

“南柯一梦难醒，空老山林，清泉叮咚叮咚似无意，映我长夜清寂。”

“风吹山林兮，月照花影移。”

“抚一曲遥相寄，难诉相思意。”

“红尘如梦聚又离，多情多悲戚。”

“我心如烟云，当空舞长袖，人在千里，魂梦常相依，红颜空自许。”

……

回到善当院时，已是戌时星空夜。青苏在弹完那一曲后，便借着身子乏为由提前离开了。全尧喜她，便也没有挽留，可心中无由得生了一丝悲凉。

灵宠安置好酩酊大醉的全尧，站在院子里，久久看着星空，眼神悠远，似要将这片天空都看透了。

青苏，青苏，白苏而青，你到底是谁……为何自己一点也不记得了……

耳边一直回荡着青苏弹唱的曲调，什么“云水禅心”，明明就是就是一曲红颜别离意。灵宠隐隐觉得，怕是今夜之后，便没有青苏此“人”了，有的只是那倾颜脱俗的云珊歌舞姬。

灵宠心中升起一丝悲凉，抬起的眼角下，滑落一滴晶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