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我行的端坐得正,就算我有那个心怎么了?碍着你们什么事儿了!”
“看你们一个个人模人样的,都老大不小,有家有室的了吧,可私下里没少行那些龌龊之事吧!”
“别说那采花贼了,就林家大小姐那模样儿,你们看着不馋?都是群有贼心没贼胆的货色…”
随即轻啐一声,瞄了眼人群。
“呵……你们这些个面孔里,我随便拎出几个,那故事讲出来可就没说书的什么事儿了,那个词儿咋说来着……”
讲到这,王寡妇愤愤地捋了捋袖管,颇有一副不死不休的气势。
“我知道,叫罄竹难书。”
一清秀布衣少年猛的高举手臂,大声叫道。
“哎对对,罄竹难书,说的就是你们这群人,还是这小……兄弟行!”
王寡妇这才提起势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先是一愣,随后抛去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又开始扫视全场。
看着王寡妇欲言又止的模样,纷纷收起轻浮的笑容,如同学生听课一般,讲着讲着突然要点名回答问题,纷纷低头,目光闪躲,一时间全场鸦雀无声。
“看什么看,个老不正经的,手都抖成那样了,龌龊之事肯定没少干。”
墙角处那位被点到的老者,微不可查地抖了两下嘴角,悻悻地收起侥幸的目光,抬手掩面,若无其事般的将头撇向了窗外。
见四下无人再出声,王寡妇不由得嗤笑一声,
“嘁……都是没种的货。”
随即便坐了下来,好似没有解气,桌下一阵异响,便看到王大妈斜视着马脸男子,伸手做剪刀状,怒嗔道:
“你要是也敢做对不起老娘的事儿,我就……”
马脸男子闻言更是浑身不自觉的裆下一紧,连忙点头称是。
而旁边二人见此悍妇战斗力如此强劲,被吓得立马正襟危坐,两腿并拢,紧闭双唇,鼓起的腮帮子缓缓地蠕动着,深怕清脆的“嘎嘣”声引来王寡妇的注意。
都说人要脸,树要皮,但这世间最不缺的也是厚黑之辈,见原本喧嚣热闹的场面落针可闻,清秀少年干咳两声,突然“腾”的一声,站起身来,但见到众人怪异的目光投来,最终只是讪讪开口道:
“那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我觉得……”
“我觉得你就不是个好鸟!格老子滴!”
一糙汉闻言,先是口头问候一声打断了少年言语,随之站起身来,指着少年怒目而视,
“老子可忍你很久了!”
“刚才就看你不顺眼,现在还来多话,若不是老子向来奉公守法,你现在已经趴在地上了。”
说着,糙汉双手环抱,神情傲然,又抖出一个大瓜。
“哼,我可听说了,林家那事儿,可是一少年独自犯案,现在想来,那少年莫不就是你?”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都能扯到自己身上,但对于这等空穴来风之词,少年明显有些发怵,只听得其强颜欢笑道:
“这位大哥,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这句话很有可能给我弱小的心灵带来巨大的创伤。”
“小心我告你诽谤,诬陷祖国未来的花朵!”
想来糙汉也是胡诌,见少年还有些气势余存,提及告官,便不再纠缠,闷哼一声,坐了回去。
少年这才舒缓一口气,可谁知没过两息,又一人站起身来,指着少年说道:
“我想起来了,我大哥就在林府做护院,两日前他和我提及过那少年相貌,说是生得眉清目秀,像个女孩子,如此一看,还真有几分相似嘞!”
少年闻言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不待做出回应,那人便又语气一收,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
“那也不对啊,我大哥还说那少年当晚就暴毙了,怎会出现在这?”
声音虽小,但在这种落针可闻的环境内,足以传到店里各个角落,一时间在座众人开始窃窃私语,随即窸窸窣窣如急雨般躁动起来。
如此情形,少年再是深谙厚黑之道,内心也不由得一紧,深怕东窗事发,再被人给认出来就完球了。
随即抹了一把额头冷汗,半掩着面,丢了几文茶水钱,便几步一挪的溜出酒楼,直奔城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