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要立熙贵妃为后的事传遍后宫,全后宫加起来都没江贵人崩溃。
说来不怕别人笑话,江氏进宫的时候是奔着接太后的班来的。她想诞育皇子,将他平安抚养长大,由江家做他的后盾,待他继承大统,她就是圣母皇太后。眼看着从嫔位掉到贵人,再看熙嫔成了后宫最尊贵的贵妃娘娘……
她难受啊!
要不是顾及娘家,她都想跟熙贵妃极限一换一了。
两人其实没有死仇,当初在秋狩时杀她马儿的是淑妃,可她就有心结,接受不了云皎一个小门小户出身的小答应能够平步青云,站在比她高的位置上。
哪怕是淑妃、静妃、魏妃甚至是冯嫔,江贵人都不会这么难受。
偏偏是云皎,偏偏是她。
江贵人到长乐宫大哭:“贵妃就该是她能得到最好的位分了,她岂配为后?她被立为皇后,嫔妾岂不是要给她请安?娘娘,嫔妾实在不愿!”
“闭嘴。”
太后冷冷地横她一眼。
云皎跟他咬耳朵:“皇上,有没有可能,是真不行了?”
见儿子摆出了郑重的姿态,太后也调整了一下坐姿,让他慢慢说。
有这一重考虑在,才有了后来的太后默许立熙贵妃为后。
新后要立威施恩,少不了晋升嫔妃。
他很清楚,怎么跟太后解释熙贵妃在自己心中的份量,都是火上添油。
谢知行在来之前,特意通宵了两日批阅奏折,把自己熬出了两个乌青的眼圈,憔悴之色扑面而来,还真把太后唬住了。何况,整整两年不与妃嫔行房,除了皇帝不行,太后真的想不出其他原因了,不禁悲从中来:“你才这么年轻,先帝像你这会的时候,也没此病症啊!”
“在皇上下诏之前,太后娘娘就该劝阻他,这诏不能下啊!”
谢知行苍白了脸色。
“若非如此,儿子即使再喜欢熙贵妃,也不至于连她也不碰,实在是有心无力。”
后宫最大Boss同意了,事情也变得顺风顺水起来。
不去归不去,送到延禧宫里的赏赐没少过。
“所以,儿子在二皇子身上寄予厚望,不想他的生母出身太低。”
天家无小事,龙体即国体,彤册每日都会送到长乐宫供太后翻阅,而让她心惊的事,皇上已经快两年没有行房了!即使是深得圣宠的熙贵妃,彤册上亦没有承恩的纪录,也就是说,皇帝和她盖被子纯聊天了两年。一年前,还能说那是熙贵妃怀着祚儿,不宜同房,熙贵妃都出月子恢复好了,为何还是没有?
对啊,如果皇帝不行了的话,岂不是只有祚儿一个继承人?
迎禄捧来给云皎瞧过一遍,她看这配色隐约有点熟悉。
大白话一讲,就是他阳萎了。
<div class="contentadv"> 好端端的,怎么会不中用呢?
“可是,可是,你怎会有这样的病症呢?你原也不是恣情纵欲之人啊。”
有时候,谢知行真的很想捂住她的嘴,让她少说两句。
太后不同意云皎当皇后有两个原因——
于是他很含蓄的,故作淡淡然地问:“细节还有想改的地方么?”
“哀家也觉得此事不妥,应押后再议,云氏无论如何不是当皇后的合适人选,但……”
太后一边说,一边端详他。
“对了,有件事我要叮嘱你,万一太后问起,你不能说漏嘴了。”
“那又话说回来……”
筋痿之疾!
素了两年的谢知行本来没觉得有什么,被她一整是真难受上了,匆匆离去,没在永宸宫久待。
谢知行见了她试穿皇后的衣裳,脑海里出现四个字。
雪芽险些儿没掉眼泪:“想想当年奴婢来到娘娘身边就想到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谢知行稳了稳声音才道:“在两年之前,儿子发现自己越来越力不从心,太医为儿子诊出腰酸膝软,精气虚冷之状,怕是有筋痿之疾。”
谢知行将她带到屋子里,甚至不要迎禄在门外守着,附耳将自己假称有筋痿之疾的事告诉云皎。云皎的表情相当精彩,变了又变。她想起刚进宫时,也这么揣测过皇上,没想到真有一日……
云皎还是不安份,眼看四下无人,开始对他动手动脚。终于在屋子里以符合武德的前提下验证了一番——点到即止。
瞥一眼江贵人的神色,太后就知道她又想岔了——要说好日子,江贵人她真没少过,现在的日子也没差,别人的品级是比她高,却没想过以此作践她。人一旦太爱比较,那就不易感到幸福了,毕竟攀比是没有尽头的:“你安安份份的,哀家找个机会让熙贵妃把你晋回嫔位。”
想到自己在贵人位分上待了这么久,江贵人又焦急起来,她心中怨恨,为何云氏的封后之路如此平坦?太后竟也没有激烈地反对。
“哀家本来还想在下次选秀给你挑些容貌出众的秀女,你不喜欢世家姑娘,出身低些的也不妨……说来你以前不是挺看重淑妃?怎么连她那处也不去了。”
“是哀家不好,哀家不该提的。”
何况太后更不理解的是,爱重熙贵妃,没问题,这不影响皇上临幸别人啊!世人不都向来如此?皇帝独宠一人,对两人的名声来说都不是好事,何苦呢?
“皇上请说。”
太后不惯她的:
太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今晚的晚膳里加一道番茄炒蛋吧。”
……
云皎若有所思,给了他一个玄之又玄的回答。
“是儿子发现母后最近经常查儿子的脉案。”
太后连忙起身去扶,他这下跪得结实,愣是没扶动,不由更急:“你起来好好说话,都是做皇帝的人了,不宜久跪。”
何况皇帝已经很久,很久没翻牌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