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一章 兵临二龙山,关前显神威(1 / 1)秣马梁山首页

大名府,梁中书雷霆震怒,质问道:“梁椿,失了生辰纲,你可知死罪难逃?”梁椿匍匐在地上,说道:“强人势大,十倍人手将我等包围。梁椿自知难以力敌,只得留下性命,伺机逃回大名府,禀报大人!”梁中书皱眉,说道:“匪徒既然将你等团团包围,为何没有赶尽杀绝,反而要留下你等性命?”梁椿说道:“匪徒贪婪,要我等向家中求救,索要赎金。”梁中书冷笑,问道:“赎金多少?”梁椿答道:“每人百贯。”梁中书大笑,说道:“每人百贯,二十人不过两千贯。你可知生辰纲价值几何?”梁椿答道:“十万贯。”梁中书陷入沉思,缓缓说道:“已经得了十万贯生辰纲,还会在乎区区两千贯的赎金?匪徒不杀你等,必定有不能杀的理由!”寻思片刻,喊道:“传李成、闻达立刻前来相见!”少半个时辰之后,李成、闻达前后来到。两人同时行礼,说道:“拜见恩相!”

梁中书心中焦急,直接说道:“你二人可知大名府送往东京给蔡太师的生辰纲被强人劫了?”两人惊愕,闻达开口问道:“负责押送的兵卒可有活口?”梁中书想到此处,心中恼怒,说道:“二十余人全部毫发无伤。”说完看向躺下跪着的梁椿。李成、闻达是大名府的两名都监,梁椿是梁中书府上的管事,三人皆是相识。闻达说道:“可是梁管事负责押送生辰纲?”梁椿曾心知闻达、李成颇有计谋,害怕两人察觉自己通敌,小心说道:“正是小人。”闻达又问道:“生辰纲在何处被劫?”梁椿答道:“二龙山。”闻达沉思片刻,说道:“二龙山尚在大名府辖区,生辰纲并未隐匿旗号,匪徒必然知晓那是北京留守府的车队。敢在恩相治下劫掠恩相的车队,不是穷凶极恶之徒,就是有恃无恐之人!”李成点头,说道:“二十余人毫发无伤,可见匪徒并非嗜血之人。”梁中书情绪激动,说道:“如此说来,匪徒有恃无恐!大宋朝有何人胆敢同时挑衅北京留守府与东京太师府?”三人皆是沉默,许久之后梁中书突然说道:“莫非是皇上?”闻达连忙说道:“恩相慎言,皇上坐拥天下,怎能行匪盗之事?”李成缓缓开口,说道:“也许是皇恩隆盛之人。”

梁中书反复思量,说道:“李成,你将生辰纲被劫所有细节书写清楚,命人六百里加急送往东京,请太师定夺。闻达,你从军中调拨将校,搜索二龙山,寻找线索,若有匪徒窝点,无需奏报,直接铲除。”两人领命而去。梁中书看向梁椿,喊道:“来人!将梁椿关入大牢,没有本府手令,任何人不得探视,违者按同犯处置。”闻达寻来副牌军周瑾,亮明梁中书的手令,命其率五百兵卒,次日清晨与自己一同前往二龙山。

马得草在梁椿返回大名府之后,便开始日夜监视。当日上午梁椿被押入留守府,下午又从留守府直接押入大牢。马得草自感不妙,连夜前往二龙山传递消息。鲁智深占了二龙山,虽未行劫掠之事,却依旧关闭山门。马得草来到宝珠寺,见了鲁智深,说道:“梁中书失了十万贯生辰纲,必不会善罢甘休。如今梁椿被押入大牢,恐怕大名府将有大动作。不知鲁头领准备如何应对?”鲁智深说道:“二龙山树高林密,宝珠寺易守难攻。寺中有清泉,粮草有数月储备,凭借地势,任凭官兵千百围攻,洒家不惧于他。”马得草稍作寻思,说道:“北京留守府军马数万,若梁中书狗急跳墙,派数千兵马来攻,如何是好?”鲁智深随意而笑,说道:“你不曾在军中做事,不知军中规矩。梁中书有统兵之权,却无调兵之权。二十名官差咱们一个未杀,那咱们即便被送去刑部,也只是盗贼,而非反贼。既无外敌入侵,又无乱民造反,梁中书能够调动的兵马最多是两营,一营兵马五百人。但据洒家所知,朝廷虽然给了各地留守府两营兵马的调动权,但各地留守府为防御史言官弹劾,从来只调动一半的兵马。所以,梁中书想要攻打二龙山,兵力很难超过五百人。山上虽然只有五六十人,但人人敢战敢杀,再加山路狭窄,兵力根本难以铺展。”马得草明了,又问道:“若大名府围而不攻,又该如何?”鲁智深说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生辰纲被劫,是梁中书的私事。拿朝廷兵马钱粮,解一己私怨,并不符合规矩。朝廷腐败,十天半月尚可,但成年累月绝无可能,除非梁中书不想要这北京留守府的乌纱帽!”马得草心中佩服,说道:“鲁头领已有谋划,小人即刻返回大名府,继续刺探消息。”鲁智深说道:“小哥走好!”

第二日,闻达、周瑾领五百兵卒只扑二龙山。五百人清晨出发,到二龙山山脚时已过正午。闻达、周建见一家酒店在前,直入店中,其余兵卒在酒店外生活做饭。店中掌柜见一行人来者不善,连忙前来招待,不等掌柜开口,周瑾率先开口,说道:“好酒好肉一并端上来,伺候得好了,军爷有赏,伺候差了,砸了你这酒店!”掌柜不是别人,正是曹正。曹正见一行人自北面而来,心中狐疑是大名府的将校,试探着问道:“酒肉小店皆有,不知军爷主食要米饭还是面饼?”周瑾说道:“军爷在大名府吃惯了面饼。”说完看向闻达,问道:“闻都监要甚?”闻达说道:“面饼即可。”周瑾大喝一声,说道:“速去安排,莫要误了咱们差事!”半刻时辰不到,二斤牛肉,一支羊腿,一坛酒送到周瑾和闻达的桌前。曹正欲转身离去,闻达突然问道:“数日前有一支大名府的车队路过二龙山,掌柜可见过?”鲁智深早已派人通知曹正梁椿被抓之事。曹正没有任何犹豫,说道:“见过,一共十辆车,二十余人,全是在小店歇脚吃饭。”闻达点头,又问道:“这二龙山上可有强盗?”曹正说道:“半年前宝珠寺的和尚养了头发,占了寺院,四处打家劫舍。”周瑾突然说道:“这二龙山果然有盗匪,待咱们吃饱喝足,踏平匪窝!”闻达继续询问,说道:“宝珠寺到此多少路程?”曹正说道:“不到二十里。”闻达又说道:“区区二十里路程,你这酒店为何不怕匪患?”曹正答道:“这方圆五十里内,就小人一家酒店。山上盗匪皆是壮汉,个个好酒,小人受他们强迫,多次装一车酒肉,送往十里外的草亭。”

周瑾猛派桌子,说道:“你胆敢从贼?”曹正故作惶恐,说道:“军爷饶命,小人亦是受其强迫,不得以为之。这短短半年时间,小人至少折了五十贯钱财。”闻达说道:“你可去过宝珠寺?”曹正说道:“年前去上过香,后来强人封了山门,不许任何人靠近,再没去过。”闻达说道:“带我们去宝珠寺,先前你从贼之罪一笔勾销。”曹正故作为难,周瑾说道:“看来你是不想要这家酒店了?”曹正连忙说道:“小人不敢!”

二十里山路,一行人走了一个半时辰。走到一个三岔路时,曹正指着一条通往山林中的小路说道:“此路直通宝珠寺,还请两位军爷放了小人。”闻达抬头而望,说道:“你带三十名弟兄前去探路,我为你压阵!”周瑾领命,带了一队人马往山上而去。山路很窄,双马难以并行,大约前进二里路程,地势骤然拔高,一座险关出现在眼前。鲁智深亲自率二十名兵卒把守。周瑾见关门紧闭,上前叫喊,说道:“我乃大名府副牌军周瑾,速开山门,胆敢延误片刻,砍了尔等脑袋!”鲁智深发声大笑,喊道:“看你接不接得住爷爷这根滚木。”话音刚落,一根直径一尺左右,长约五尺的滚木自关门之上抛出。鲁智深本就力大无穷,又占据地势之利,刹那之间百十斤的滚木犹如天外流星,砸向周瑾。周瑾心惊胆战,翻滚下马,躲在一株大树之后。兵卒见状,纷纷效仿,一个个躲在树木之后不敢露头。鲁智深放声而笑,笑声回荡在山林之间,惊飞鸟雀无数。闻达见周瑾迟迟没有回应,亲自率军前来。当看见周瑾带头躲在大树之后不敢露头时,大声喝道:“副牌军周瑾,速来答话!”周瑾见闻达来到,立刻上前,说道:“禀都监,非属下贪生怕死,实乃强徒悍勇,不能力敌。”闻达一声冷哼,提了大刀,亲自前往。周瑾环顾左右,见个个退缩,只得硬着头皮,紧随闻达。闻达来到山门前二十步,亮了大刀,喊道:“前方何人,报上名来?”鲁智深喊道:“破了爷爷这山门,再问爷爷大名!”周瑾见鲁智深出现,偷偷取了弓箭,意图偷袭。不料鲁智深居高临下,看得真切,举起身旁一块大石,猛然抛出,再次砸向周瑾。周瑾未及上箭拉弓,但听呼呼风声。抬头而望,一枚黑影只扑自己而来。周瑾又是抱头鼠窜,躲向大树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