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蒙蒙亮了,外面传出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
年钺宜微睁着眼睛,盯着凋花红木床的床顶。四爷如昨日一样,早早的就走了,她丝毫没有察觉到。
今日已经不需要进宫守丧了,玉墨端着一盆水缓缓走进来:“主子,大殓礼结束了,今天福晋格格们都在府里,本是要去向嫡福晋请安的,今儿早上爷说了,你身子还未大好,就不必去了。”
年钺宜立即从床上坐了起来,请安礼?还真稀奇,正好去瞧瞧府里的女人们,“不,我要去,玉墨快伺候我起来,我还真想去看一看,都躺了几天了,无聊死了。”
正在拧手巾的玉墨停下了手,心中疑惑:“主子,你往日不是不想与那些人多加来往吗?”
年钺宜想了想措辞:“往日是往日,如今新日子可要开始了,可不得和大家处处关系嘛!”说着她起了身,这后宫里的女人和社区里的女人有什么区别呢?不都是女人嘛!这世上还没有她搞不定的女人,额……除了李姐。
玉墨见主子一反常态,心里很是没底。主子从小是在蜜罐里长大的,并不十分通人情,更不会刻意与人讨好关系。平日里,那些福晋格格们对她也没个好脸色,她就更是不想与众人交往了,如今怎么想着要和大家处关系了。
她也不明白,只是吩咐玉心从柜子里挑出了一身素衣准备给年钺宜换上。
素衣虽素,针织却极为复杂,银丝白线纵横交错,绘成一道道花纹,颈部一圈白绒绒的细毛,显得柔和舒适。年钺宜伸手摸着玉心手中的衣服,心想着,原来这就是清宫装啊,素而不简,亮丽华贵。
玉心已经为她穿上了衣服,小手正在给她扣着胸前的扣子,年钺宜看着一群人围着自己,心里很不自在,自五岁以后,还从没有人这么给她穿过衣服,不过这衣服让她自己穿,她也不会呀!
“主子,现在还在服丧期,只能穿素的,但主子生得这么好看,穿素的反倒更美了。”玉心惊于眼前之人的美貌,玉心地说道。
那是当然啦,“要想俏,一身孝”嘛!年钺宜心里高兴着,自己确实生得挺好,明眸皓齿、一点朱唇。
想着她便扭过身去照镜子,看着镜子里的人年钺宜又惊又喜,一双灵动的眼睛瞪到了极致。这?这不是她呀?
原来在养病这几天,她还没有照过镜子,看到了李姐,还以为年妃与自己长得一样呢!今日一照镜子才知道,是自己浅薄了,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美人。
镜子里的人一弯墨色细眉,眼睛灵动撩人,眉眼相合如同云雾缭绕于青峰,含情脉脉、静谧幽深。一张小嘴更是粉嫩柔润,惹人爱怜。整张脸艳而不妖,精致无比,如精凋玉琢一般。
这真是让别人没活路啊!年钺宜彻底惊呆。
简单的梳洗打扮了之后,年钺宜来到了福晋的院子里。这里和她所居住的地方有着很大的差别,院子里没什么生机,丫鬟仆妇严肃庄重,没人敢发出一点儿响动。
进了大堂,只见嫡福晋乌拉那拉舒文正襟端坐在主位,两旁站着贴身丫鬟芝若和兰若。嫡福晋长相清婉,却不苟言笑,举手投足处处都是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