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仁却是笑了:“茅卿,留得他们性命,甚至还赐予他们守护宗庙、延续祭祀的机会,已是陛下天大的仁德。”
“如若不然,皆尽而杀之,如何?”
茅焦的脸色在一瞬间便是涨红。
犹如被投进了沸腾锅中的青蛙一般,在一瞬间便是蹦了起来:“此举灭绝人伦,必引得天怒人怨,如何能行!?”
陆仁直接的指向茅焦,只是冷笑一声:“所利都被六国之人占尽,不若茅卿将秦国也割于六国,如何?”
“你!”
茅焦捂着胸口,整个人已经是彻底的红温了:“你这是强词夺理!”
“强词夺理?”
但见得陆仁一声怒喝:“那茅卿也请记得,你是秦卿,不是齐人。”
“如今廷议之上,事事向于六国,所为何也?既食得秦禄,不思匡君辅国,以报君恩;何以反助六国?如此罪孽深重,天地岂容?”
一番话下来,茅焦面对咄咄逼人的陆仁,已经是口舌难辩。
只得是浑身颤抖着指着陆仁,无力的来上一句:“黄口小儿……安敢如此欺我老弱?我,我对陛下之……”
“住口!”
又是一声大喝。
陆仁盛气凌人,直接是毫不客气的呵斥道:“我本敬你是朝中老臣,然为老不尊,为臣不忠,无耻无格,枉活此世!”
“廷尉先前所言有理,你一生寸功未立,只知摇唇鼓舌,媚上而得高禄!不过谄谀之臣,反不惜恩,夺秦利而助六国,安敢在此朝堂之上狺狺狂吠?”
“天下如何有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最后一声怒喝之后。
只见得茅焦捂着胸膛,原本还通红的脸庞,却已经是煞白。
口中含糊不清的呜咽着,到了最后竟然是口吐白沫,哀嚎一声,径直的扑倒在了地上,没了动静。
“茅太傅!茅太傅!?”
须臾,整个大殿是乱成了一锅粥。
淳于越等人连忙惊声呼喊,扶起茅焦不住惊呼。
不多时,便有太医以嬴政之令,将茅焦匆匆的扶了下去。
至于其余众人,在经过了这场变故之后。
整个大殿静悄悄的,看着躺倒在大殿之上的茅焦。
再看着气势汹汹,傲然立于殿中央的陆仁。
皆是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默默退后半步。
便连嬴政,嘴角也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丝笑意。
“众卿,以客卿之策,可还有得异议?”
淳于越等人缩了缩脖子,看着陆仁,再看着身旁空落落的位置。
哪里还有得什么异议?
只能乖乖的和群臣一道,朝着嬴政拱手:“陛下圣明,臣等无有异议。”
很快。
随着嬴政诏令一下。
关于分封六国宗室公子,以及迁六国宗室、贵族之老幼妇孺之事,将由大批秦吏,行车使舟,很快便会交付于各地郡守、县令、守、丞手中。
而后,经由郡、县之手,再下发至各乡、里之间。
一个问题解决了,但是这还远远没有结束。
因为摆在嬴政和秦国面前的,还有无数個问题。
让天下归心之路,不过是千里之行,始于脚下。
嬴政和秦国依旧还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