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他!?”
说着这话的时候,嬴政的眼眶瞪得溜圆。
即便是这位见惯了大风大浪,早已不为外物所动的始皇帝,此刻也终于彻底的失态了。
因为陆仁所说的那个人,也是这么多年来,嬴政的一个遗憾,或者说是心病。
身为一个冰冷无情的君王,嬴政从未对一个人感到如此的惋惜过。
为了能一统天下,嬴政纵使屠得天下十万,百万,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却唯独此人。
在此人生前,嬴政见其著作,能发出“嗟乎,寡人得见此人与之游,死不恨矣!”的感叹。
只可惜,此人终不能为他所用。
因为他是韩人……
因为他是韩国的公子……
作为韩国的公子,他的心永远向着韩国,而非秦国,而非他嬴政。
哪怕两人心心相印,皆知对方所图,皆知对方壮志雄心。
哪怕这是此世上,唯一真正懂得自己的人。
嬴政还是将他赐死了。
而在下令将这个世上可能真正懂得自己的赐死的一瞬间,嬴政便已经后悔了。
立马令人赦免于他。
但还是晚了……
一杯毒酒,让那位当世人杰,永远的消散于世。
在他死后的相当长一段时间,嬴政都因此后悔自责——哪怕他明知道,即便他还活着,也不可能真正的臣服于他。
“韩非吗?”
嬴政低着头,只是一声苦笑:“只是韩非子,已经死了。”
“现在,韩非子的确是死了。”
“那十二年前呢?韩非子在否?”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陆仁便已经让身旁的嬴政经历了一次瞳孔地震。
这位始皇帝奋而惊起,拼命瞪大的瞳孔,以及上下起伏的胸膛,足以证明此刻的他,到底是有多么的震撼。
下意识间,他冲到了陆仁的跟前,甚至是牢牢的抓住了陆仁的双手。
他突然有些害怕了,因为他害怕他一松手,就发现面前所见、所闻,都不过是黄粱一梦。
“先生所言,属实否?”
说着这话的时候,嬴政咽了口唾沫,几乎浑身上下都是在微微的轻颤着:“你当真能……能带朕去见韩非!?”
此前陆仁能带着他穿越时空,来到十几年后的后世,便已经是让嬴政惊为天人。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所谓穿越时空,原来不仅能向后穿越,亦能向前?
那么岂不是说!?
慢慢的,嬴政只是越想,便越觉得兴奋。
一些大胆的设想,开始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陆仁知道嬴政在想些什么,只是缓缓摇头:“一次穿越,至多只能带回一人一物。”
“且同样的人,若存于世,便不能带回。”
这是陆仁试验了多次之后,才得到的结论。
双穿门并不能让陆仁无限制的将另外世界的人或者物带回。
而听得陆仁这一句话,很快嬴政便是冷静了下来:“却是朕孟浪了。”
自嘲一笑,嬴政的神色,再一次的郑重了起来:“先生,事不宜迟,朕已经迫不及待,要再次……”
“要再次见得韩非了……”
话语中带着憧憬和缅怀。
至于陆仁只是静静的看着嬴政:“那陛下,想好如何说服韩非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