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兴镇看着不大,可是找人却不容易。盗贼的早已死去多年,后人也隐姓埋名,了无踪迹。
强盗的窝点也早在十年前修建起了一排的新民舍,旧址根本无迹可寻。
晏与南有了挫败感。
这日,詹士杰的外孙女从嵘城来海兴探望祖父,管家让晏与南准备点戏法给小姐逗趣。
晏与南答应了,虽然有些不乐意,但也不好拒绝。
管家走后,晏与南私下里准备了布老虎、绒毛小兔、彩色蝴蝶之类的小物件。
等到了宴席间准备表演时才知道原来詹士杰的外孙女不是小女孩,而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
这也不奇怪,詹士杰都七十多岁了,孙辈长大成人了也是平常,是自己在连岭山里呆久了,缺乏人情世貌基本常识。
詹士杰的外孙女是嵘城知府的女儿,名唤乔依,长得端庄秀气,抿嘴笑时双颊有两个浅浅的梨涡,正是这对梨涡,让她端庄的五官又多了一份俏丽。
乔小姐快满十六了。正是说亲的好年纪,乔母已经物色好几户门当户对的官宦人家,准备年底约了相看。
趁着乔依还没出嫁,来探望外祖父。以后嫁做人妇就不方便外出太久。也不适合独自出来探亲了。
虽说是闺阁小姐,乔依其实也是个爱玩的。她刚到府里,就听闻外祖府里有个变戏法的,就连晚膳都不想用,就央着祖父把变戏法的人唤了来。
这是晏与南第一次与乔依的见面。
两个人都有些错愕。
乔依错愕的是这个戏法师居然这么年轻。
晏与南则错愕的是詹老爷的外孙女居然这样大龄。
“外祖,我听母亲说她幼时曾跟您去宫中看过戏法师变戏法。当时那个戏法师能让墙上美人图的美人走下来,还让荷花在腊月里盛开。”乔依声音清脆道朗朗而道,她微微偏头眼睛看向晏与南说道:
“不知道你这个戏法师会些什么厉害的戏法?”
“那不是戏法师,是幻术师。戏法师只能变个小把戏,不过障眼法罢了。幻术师却能操控人的心智。”詹士杰眼神有些散漫,彷佛落到了久远的回忆里。
晏与南听闻“幻术师”三字不由地心中一动。
“请问老爷您说的幻术师是哪一派的?”晏与南问。
“天下幻术大宗未龙门。”
晏与南心头一震,我派下山的人里竟有这样厉害的技艺。
“未龙门?”乔依好奇起来,“未龙门很厉害吗?”
“未龙门在数百年前是神仙中人,有千变万化的法术,高深莫测,我朝太祖帝的江山就是未龙门人助力打下来的。那时要请一位未龙门人下山需十车黄金,能见识到他们的神仙法术算得上三生有幸。”詹士杰娓娓而谈。
第一次听到世间人评价未龙门,而且评价如此之高,晏与南不由地心情激荡,只恨自己没能早生几百年。
“那现在呢?还有未龙门的人吗?”乔依问。
“有。但都是沽名钓誉之徒,未龙门人已经由幻术师败落为戏法师了。”詹士杰口气中略带着一丝南查的惋惜。
“当年,我带你母亲去看的那场幻术,其实也不过是戏法而已。”詹士杰半眯着眼睛回忆:
“是戏法总会露绽,后来在一次外朝来使的宴会上,戏法露出了破绽,本该隐去的树木,落到了台上,被外使当庭看破笑弄,让陛下失了颜面。陛下当场就下令把那名未龙门的人杖杀了,血溅三尺,扔在后街铜鼓处半个月都没有人收尸。”詹士杰徐徐道。
“那名未龙门人叫什么名字?”晏与南深吸一口气压住声音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