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贾赦双目含泪，正想呵斥贾琏傻乎乎的没搞清状况，不知此行的凶险，不懂当今的狠心，却猛然间发现……

分派给贾琏的两位家臣——阿彪和大兵——已穿甲衣背行囊，一副随时可以出发的模样。

贾赦的脑门像是受到重击，指着正在披甲的贾琏，结结巴巴的问道：“你……我……你……皮猴子，你……早有准备？”

贾琏拱手行礼：“请父亲原谅则个，事情未定孩儿不敢乱说，没能提前告知……”

贾赦挥手打断，急声问道：“赐封军司马之事，你已提前知晓？”

见贾琏点头，贾赦才长出一口气：“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只要不是当今刻意针对，那便是最好的结果。

否则，贾琏入军即使不死在战场，也会死在“自己人”手里。

说不得，贾赦就要拼死一搏了。

以卵击石又怎样？

就算弑不了君，也要溅人一身血，扰乱这朝堂。

“你答应过我的……”

惊惧、愤怒消去后，贾赦心中后怕，也涌出莫名的委屈：

“你这皮猴子，可是答应过老爷我，要安安稳稳的，不去边军。要是不愿意呆在京城，去扬州、去金陵、去两淮，去哪里都好啊。”

贾琏想解释，想劝慰，却张不开嘴。

只能歉疚的低下头。

贾赦叹息一声，背过身子，轻声道：

“去吧，去吧，鸟儿长大了，总要飞出巢的。

保重身体，莫要争功，只愿你平平安安的……

老爷就在京城，等你这皮猴子回来。”

贾琏默默的叩首，又拜了三拜，才带着阿彪三人走出贾府。

昭儿、旺儿、兴儿、小兵都等在门口，移交了马匹，满脸不舍的表情，目送几人离开。

“琏二爷呢？”王熙凤不知从哪里得知消息，追出了府门。

顺着四人的视线看过去，远去的背影即将消失在视线外。

“我等你回来——”

双掌放在嘴边，王熙凤高声呼喊。

奔驰的马匹急停下来。

贾琏回首望去，看到泪眼朦胧的姑娘，只觉得心头一颤。

“等我回来，娶你——”

等贾琏的身影消失，府门后面才闪现出另一道身影。

除了贾赦，还能有谁。

看了眼泣不成声的王熙凤，贾赦甩甩袖子，暗骂了一句“孽缘”，却是没多说什么，眼底反倒有了丝丝认可。

“等等！皮猴子怎么这般冒失！”

贾赦突然变了脸色，急的在原地打转，低声念叨，“边疆不比京城，灵药难得。不提那两车野参，单是从金陵带回来的灵药，一定要带着嚼用才是。”

昭儿凑过来劝慰道：“老爷莫担心，年份的灵药，二爷都带了的。”

贾赦怒道：“说什么混账话！三四个包裹，还要装衣食用具，哪有地方装药材？”

昭儿连忙解释：

“从金陵带回来的灵药，

老爷您送来的灵药，

还有王家姑娘前些天送来的，

大部分都熬煮了药汤、药膳，余下的没多少。

二爷还留了话，让我转告老爷。”

听闻此言，贾赦脑子里嗡嗡作响。

那么多药材，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要用完了？

皮猴子在玩什么把戏？

为了破境，都不管不顾的，也不看看身体是否吃得消。

好半晌，贾赦才冷静下来，追问道：“琏哥儿留了什么话？好好想想，一字一句的，莫要有遗漏。”

昭儿缓声道：“二爷说，他的武道天赋……很强！”

“废话，皮猴子习武一年就入了七品，天赋能不强嘛！”

贾赦笑骂一句，走回府中。

藏在袖子里的手，却止不住颤抖。

“六品？五品？还是……四品？他才刚加冠啊！祖宗保佑我儿平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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