篓里还有十二只老鳖,二妹提议一起去城中桥碰碰运气。
乔韦思忖此时再去风险大,被工商所人逮到可就麻烦了,想起昨天第一单生意,突然有了灵感:去保育院。
两人分头行动,不到半个时辰全部脱手。
二妹清点了一下今天收入,兴奋的差点嚷了出来:“三百五十八块六角二分,六十七斤粮票,十五斤肉票,三斤糖票,还有四张布票。哥,今天咱们发大财了…”
乔韦看到二妹破袄,才16岁姑娘,正是花一样的年纪,又想三弟大冬天还穿着半只大脚趾露出来的破布鞋,索性去鱼市口供销社给二妹、三弟各扯了一块卡机布。又跟售货员协商,花十二块六角议高价给弟妹各买了一双解放鞋。
二妹舍不得穿,准备塞进货篓,想留着过年再拿出来。
乔韦一把夺过鞋子,左哄右哄,二妹才同意穿上。
两人依旧到码头上坐机帆船回乡。
一路上,二妹隔一会儿低头看一下脚下,害怕硌到小石头,废了鞋。上了船,又担心鞋子太显眼,用货篓拦在面前。
下了船,乔韦盘算明天量大,在集上又花了二块六角,买了两副篓子,换了二斤肉。
进了庄子,隔着二里地就看见张文秀焦急的站在门口张望,旁边站着一个瘦高青年男子。
乔韦重生在这世,满打满算才三天,庄上好些人还没遭面,一时想不起是谁。
到了家门口,才认出是乔正。
乔正是亲大伯的大儿子,比乔韦大七岁。乔韦记得大伯在他九岁下荡割莆草得了伤寒走的。
堂哥这会已经结过婚,堂嫂是一个大队的,跟乔见山一个辈分,其实是上几代人的事情了,但农村很忌讳。
上辈子,因为这门亲事,两家有隔阂,不亲近,乔韦对这个堂哥没多大印象。后来乔见山丧事全是乔正一手帮着操办的,这让他对这个堂哥印象有了改观,毕竟打断骨头连着筋。
堂哥见乔韦,脸上堆笑:“大韦,听婶子说你们这两天忙进城,累坏了。叔又伤了腿,担心你们身体吃不消。你看哥能帮上忙不?”
乔韦正为这事发愁呢,忙说:“要,要,明早三更天走,让小川一起来。”
小川是乔正的弟弟,与二妹同班同学,这时也辍学在家。
说完,让张文秀取来刀,从篓子里取出肉剁了一块,让堂哥带上。
乔韦回家的消息随着肉香飘到庄子的犄角旮旯。
还完欠账,还剩三百一十一块零七分。
昨天拿到现钱的,赶紧提着一篓老鳖,迈着小碎步争抢第一波战机。那些过来探消息的,看到人家拿到现嚯嚯的票子,肠子悔青了,转头回家拿鳖,到家又被家里男人埋汰一遍:头发长,见识短,女人就是不能干大事。
下午,乔韦青称重,二妹打条子,后来连张文秀和小海也加进来一起跟着忙。
为了尽量多收,凑足二百只二斤以上的老鳖,送来的鳖全部先给一半,余下的打欠条。
忙到太阳落山,乔韦清点了一下,一共收了五百一十八只,二斤以上的三百三十五只。
他估了一下,大概一千二百多斤。按照庄稼人正常挑力,需要七八个壮劳力。
光靠挑力不行,还得想其他办法。
“坐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