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仇宜平亲手泡了壶茶,斟与贾珝。
提着茶壶,贾珝发现这仇指挥使右手少了两根手指。
仇宜平也注意到贾珝的视线,笑笑解释道:“冒犯了贾骑尉,这断肢残骸实不该污人眼。”
贾珝摇摇头,恭声道:“仇指挥使虎口有老茧,应是行伍之人,方才我观这伤口只是分辨是何种兵器所伤。”
“哦?”仇宜平丝毫不在意被揭痛处,却是很有兴致的继续与贾珝攀谈。
“依贾骑尉之见,我这伤口是被何种武器所伤。”
“伤口不平整,且未伤及根部,应是被硬鞭或轻锏一类的钝器所伤。”
仇宜平赞道,“贾骑尉好眼力,正是如此,我率部下为先锋,在草原上恰巧遇到一股流窜蛮子,当头首领一身盔甲武装到眼睛,使一把铁鞭武艺及其了得,如蛇吐信,让我难以招架,便就吃了这一招。”
“李国公看我再不能开弓射箭,不好再在军中担当要职,便就分我来这里做兵马司。虽是官小了些,但也乐得清闲,不如军中操劳,正好修养。”
贾珝拱手道:“怠慢了,原来是北伐军中的先锋仇将军。”
“哎,贾骑尉客气了,我怎比你临危受命,五百余部挡五千余骑兵。今日一见并非浪得虚名,真是年少有为啊。”
倪二在身后嘴巴都张大了,眼前这个公子哥竟然是行伍出身,还有此军功,怪不得自己在他手下毫无还手之力。
“守城,攻伐不能相提并论。北伐军大胜,是定国安邦的一战,我这点功劳比不得的。”
仇宜平坐到贾珝一边,笑道:“贾骑尉太过谦虚了些,不过也正对我的性子,年少不居功自傲,往后有何种作为我都不会惊讶。”
贾珝将杯中茶水饮尽,起身行礼道:“家中还有些琐事,今日便就不多闲聊了,改日再来访。”
仇宜平起身送着贾珝,“好,往后若是有事,贾骑尉尽管开口,分内之事定义不容辞。”
出了衙门,倪二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低声在贾珝身后问着,“大爷差事都办完了,能放我回去了不?”
贾珝不作回应。
见贾珝不理睬,倪二也不敢私自走了,只好继续跟在贾珝后面。
……
府上,
秦钟坐在桌旁,眼睛盯着盘中的菜食,手里却没筷子,“姐,菜都凉了我们就先吃了吧,这多可惜,珝哥不会在意这点小事的。”
秦可卿蹙着眉,板着脸,“你这是在珝哥府上,大爷没回来哪有你动筷的道理,你个不识礼数的,圣贤书都白读了。”
秦可卿心中忐忑,不知贾珝进宫面圣是福是祸。
皇帝一词,离她这个妇人太过遥远。
越不熟悉的越会产生恐惧感,秦可卿免不得为贾珝担忧着。
“珝哥怎得还不回来,不会是受罚了吧。”
闻言,香菱的面色也难看起来,就算她再后知后觉,也知道面见陛下久而不归,不是好事。
吱呀一声,是院门被打开的声音。
秦可卿美眸一亮,走向窗台往外望去,正是贾珝归来。
长长吐了一口气,“珝哥回来了,还好不是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