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感觉自己像棵摇钱树,走起路来都哗哗作响了呢。”茅乐呵呵地说。
“唉哟,瞧你这出息。”荔子说罢也难掩嘴角的笑意。
众人来到宴会厅时,工作人员还在紧锣密鼓地打扫着卫生,据说一批移民才刚离开不久。原本两千人的座位,空出了最居中的四分之一、换成了两百套桌椅,专为玉京移民提供饮食;其余一千五百个座位早已坐满了观众,中场休息的时间又可以一睹玉京仙民的风采。
粗略一算:仅贝城驿大礼堂一处,每天就有三场演唱会,每场六小时,每小时一轮演出,每一轮演出持续四十分钟,同时给宴饮预留的时间也只有四十分钟。时间一到,演唱会中场休息,宴饮席开始打扫卫生、同时下一批移民入场。像这样一天下来,三场演唱会、十八场宴饮,共迎接四千五百位观众、三千六百位玉京移民。
虽然大伙都知道炎林的生活节奏快,但如此紧凑的安排还是让人略感到难堪无措。不等众人坐稳,台的音乐已然奏响;前脚刚打扫完卫生,后脚就开始菜。两百套桌椅齐整整了两百份四菜一汤——
菜是何菜?玉京春笋火腿煲,炎林百花豆乳酥,红焖幽燕山猪肉,清蒸江汉鼍龙尾。
汤是何汤?混元一气八珍汤。八珍者,其一姬山野参,其二幽燕大雁,其三玉京嘉禾,其四扶风当归,其五江汉水蛇,其六炎林芍药,其七玄殷蜈蚣,其八天枢红枣。
饭菜毕,只见一位衣着打扮绮丽瑰异的歌姬踩着十多米高的秋千,一边摇荡着、一边在观众的欢呼声中缓缓降落在舞台,只见她——
月貌花容,真真人间少有;
霓裳丝袜,确确古今迥异。
月亮贝缠金缕作珥,光亮亮灿烂夺目;
鲟鱼皮织银丝为靴,白莹莹辉煌耀眼。
轻纱襕裙勉强虚掩腰肢,
软罗小衣隐约透露真体。
手臂指爪覆蓝鳞,应是龙女离水殿。
青唇雀眼惑人心,妖狐鬼魅愧无颜。
短发杂染黛绿紫,仿佛凤蝶栖翡翠。
柳腰雪背真珠乳,润玉歌喉不羡仙。
曲乐非凡调,呼为流行歌,
音律共雅俗,妙词讽今古。
筝鼓异常形,唤作小提琴,
轻盈随身舞,弦动泪沾襟。
炎林好女年十九,自幼学艺美姿容。
从客百万遍南国,人称偶像最当红。
歌姬这身打扮实在是绚丽诡奇、匪夷所思,玉京的来客都不知她是妖是鬼、是仙是魔,但奇怪的是,无论男女老幼、都被她妖娆妩媚的身姿所吸引,所有人的目光都像一股晶莹柔韧的丝线、牢牢地缠在了歌姬身。
“她身为什么有鳞片?”竹衣问,“是不是我眼花了。”
“应该是画的妆容。手臂也是蓝色的,应该都是妆容。”小芦解释。来自炎林的邸报时常会刊载歌舞偶像的全身影像,这些影像也成了神州诸国、正值青春期的少年们争相收藏的宝贝。
“原来身体也可以画妆吗。”竹衣又学到了新知识,“看着好真、好漂亮,像传说里的龙女一样。她腿的花纹也是画的妆吗?”
“那个应该是丝袜。我们缫的天蚕丝,加工后、用一种特殊的织法,可以做成很薄又很有弹性的长袜,还可以印染出不同的颜色、不同的花纹。只有炎林会加工丝袜。我、我也是从邸报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