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机密，是什么？”竹衣小声问。

“更衣室里的铁窗是手动拉下来的，而且没有锁。”小芦指给她看。

“拉开看看吗？可以拉开吗？会不会被人发现？”竹衣十分谨慎。

“不管了，试试吧。有啥事，你先躲隔帘后面。他们若来追问、我就说我拉的屎太臭了，想透透气。”

“噗。”竹衣连忙捂住嘴、没有笑出声，“真有你的。交给你了。”

小芦尽量控制力道、避免造成太大的动静，把铁窗一点点挪了来。窗外的景象也一点点映入二人的眼帘。

“好像也没啥。”小芦说。

金城无数的繁华、在宵禁之夜也只剩下一片黑暗，半轮残月没能照亮大地，远处暗淡又稀疏的路灯也没有带来丝毫明亮。

“好暗。感觉有点可怕。”话音未落，竹衣还正想说点什么，小芦居然抱住了自己。

“哎、我不是让你抱我啦。”竹衣拍了拍小芦的手，虽然这也不是小芦第一次占她便宜了。

“现在是不是已经要出城了。”竹衣自言自语。

“应该是”，小芦也说，“下午就到了北郊，过了这么久，应该到南郊了。金城真大啊。金城有多大？”

“案卷里说金城的建成面积有三万顷，应该算了郊外的火药房。”

“所以这应该是一片火药房。难怪这么冷清。”小芦说罢，也看向了这一片幽深的黑暗，“好像是有些可怕。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明明什么都没有。”竹衣说。

“或许就是因为什么都没有呢？其实应该有很多东西的——只是我们看不到。”

小芦说着，二人都不免起了身鸡皮疙瘩。

“要不要把灯关了？”小芦问。

“不要，我怕。”竹衣果断地说。

“试一下嘛，机会难得。何况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观察炎林的宵禁，下一次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那你再抱紧些。”竹衣说着，心跳也开始加速，身体开始紧张。

小芦关灯，又用力抱紧竹衣。

“好像……”刚准备说好像没什么区别，竹衣忽然拽住小芦的手臂，颤声问，“那些，是人吗？”

关闭了更衣室的灯，肉眼才能看到、在深黑的夜色之中，浮游着无数点暗红的火光，是灯笼？每一团火光都在缓慢的移动，映照出无数个人形。

“好像真的是人。”小芦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会不会是鬼？”强忍着紧张，竹衣把小芦的胳膊都抓出了红印。

“别自己吓唬自己了，世哪有鬼。”

“我们回去吧。”竹衣的声音有些飘忽，看来真是被吓到了。小芦于是也没有犹豫，打开灯，拉下铁窗，又推开更衣室的门——休息室的工作人员不在。于是示意竹衣一起出来了。

然而、俩人前脚刚走出来，就被管理图书的秘书员撞了个正着。不等他们解释，秘书员就露出了难以捉摸的微笑，更表现出司空见惯的从容：

“更衣室的小柜里有如意套。”

“啊、啊？”小芦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竹衣拉着回到了座位。

夜深人静，大伙都要睡了，竹衣和小芦也就没有继续闲聊。轻手轻脚、把俩人的卧铺挪到了一起，牵手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