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湘儿如侍女站立一旁,不敢说话,不愿说话,如同木头人一样,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一盏茶,两盏茶……李湘儿双腿有些发软,可林曜未曾有动,她更不敢乱动,一双眼睛颇具灵性,打量着沉浸其中的贝勒爷。
“难不成贝勒爷还会算账?”
李湘儿被自己的想法先是逗乐,小嘴偷笑,并不敢露出声来。
依照荣王府多年的账本存在隐瞒,欺诈的手段,自她接管以来,原先掌管账本的是大福晋的舅公,早已经下岗,其残留的“乌烟瘴气”费了好大的心神才整理出来。
再说,大福晋也曾说过,荣王府中能算账的并没有几个,而能与她李湘儿所媲美的,一个都没有,况且,自小到大,她跟随爹爹李大福闯荡铺子无数,查账本那是得心应手,手到擒来,就和呼吸一样简单。
“哼,硕鼠硕鼠,无食我黍!这个胡大掌柜,竟敢贪污五千四百五十四两银子,天大的胆子!”
随着小贝勒将桌子一拍,李湘儿捂住嘴巴惊呼了出来。
“怎么?是你家亲戚?”
听着着小贝勒的疑惑,李湘儿从其冰冷的眼神中能看得出来。倘若她就此承认,小贝勒爷也不会因为她而宽恕,绝对大义灭亲的节奏。
“不是。”
李湘儿的回答不过如坠深渊,未曾激起一点涟漪,小贝勒连目光都未曾抬起,手指又在账本上滑动。
定是蒙的,怎么可能连一炷香都没到,就将胡大掌柜贪污的银子一分不差的说了出来?小贝勒的运气看来着实不差!
李湘儿自我安慰一下,这才惊诧的脸色好了许多,隐隐升腾起一股子斗劲儿。
“哼,没想到连河间府那边也耍这般无聊的把戏,亏空一万两千两银子,莫不是当额娘好欺负?”
账本扔了出去,满页的白纸哗啦啦作响,砸在船板之上,又发出巨响。
“遭了遭了!是不是祸事了?”
屋外,丫鬟排成一直溜,耳朵如同大吸盘似的,贴在屋门,屋窗之上,捂着嘴角有些惊惧?
“放心好了!贝勒爷是不会打女人的!”
尖鸭子嘴硬,小桂子头一个,所以挤在最好的位置,只需要侧着耳朵,就能听到所有的动静。
“那可说不准,再说,你怎么能这么肯定,凡是没有绝对。”
杏儿虽然最后一个出来,但站在第二的位置,也就是小桂子身后,瞪大眼睛颇为不服气道。
“因为我跟贝勒爷这么久了,反正是没有见过他发飙过!”
小桂子的信誓旦旦,惹得屋外的众有一阵崇拜,隔耳听着,果然屋内再没有嘈杂声。
“小主子怎么就不说了呢?平日里话也是很多的,难不成……”
“嘻嘻,没听说过一句古话么?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显然……”
“小主子平日凶巴巴的像只老虎,今儿总算变成病猫了,真希望贝勒爷天天在她身边,这样咱也不用天天担惊受怕了!”
丫鬟们口无遮拦,莺莺燕燕,你一言我一句,转瞬间就将李湘儿出卖的干劲儿,只有丫鬟杏儿焦急心头一阵乱烦。
“小主子怎么不同贝勒爷好生亲热一番?不是说好的小别胜新婚!小主子,可千万不能浪费杏儿的苦心呐!此时不努力,更待何时?”
或许听到了杏儿的呼喊,屋内的李湘儿第一次主动开了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