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可以用来当做记号的,应该就只有屋舍门前挂着的一块块腐朽的桃木牌了,上面用入木三分的力道刻下了每个屋舍的名字,穷灵舍、神君殿、万里香,以及丹房。
这间屋舍比起其他的屋舍看起来要大上很多,在门外面就能够闻到一股草药味儿混杂着其它的味道,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敲击声,陆煊推开了沉重的房门。
丹房内有很多的男男女女,长相,体型各不一样,不像是同一个人。
他们穿着粗布麻衣,浑身上下脏兮兮的,手上拿着粗大的捣药杵,一下一下地砸在药罐里,重复着这个动作,麻木的眼神,在陆煊他们进来的时候出现了几分惊恐。
陆煊的鸳鸯眼并没有在这些人身上看到不干净的东西,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那些人在药罐里杵好药引,就会揉搓成一枚枚漆黑的丹药,放在院子里整齐有序的木支架的簸箕上,丹药的表面看起来十分的具有颗粒感,衡良则拿起丹药放在眼前,似乎是在观察成色。
陆煊学着他的样子拿起丹药看了起来,并没有看见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是丹药散发出来的并不是药香味儿,而是淡淡的血腥味儿,他撇了一眼药罐子里装着的东西,只见里面哪里是什么药引,而是:
枇杷般的肾脏,桑葚色的人胆,桃子大的心脏......心肝脾肺肾,无一不有,搭配着不知名的药材,一下下的被凿得稀碎。
正在检查丹药的衡良看起来很严肃,还不忘提醒陆煊:“这些丹药可都是给师兄师姐他们用来食补的,轻易马虎不得,要是出了问题,刚刚那深坑,说不定就是我们两个躺进去了。”
食补?
陆煊记得红衣女子之前也说过,原来他们吃的就是这种东西吗?
“我醒的了。”陆煊笑了笑,其实挑选残次品的工作还是很简单,也很轻松,只是将大小不一,药引没有彻底磨碎的挑选出来。
衡良跟陆煊相处的时候还是比较和善的,可是对待这些磨药的人显然没有耐心,一旦找出残次品,沾水的藤条就会抽打在他们身上。
陆煊全然不管这些,只是在心里暗自思索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最主要的问题还是自己吃下去的那丹药。
如果按照衡良的说法来看,深坑里面的东西全是宗门里的弟子服用丹药后所导致的。
自己现在虽然没有什么事情,可是以后却不一定?
这件事情始终是一个隐患……
看来还是有必要再去一趟后山的深坑,看看这丹药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陆煊正思索着,丹房里面的一间房屋突然打开了,一名上身赤裸,满脸肥肉的壮硕大汉,腰间拴着牛皮做成的围裙,胸膛处留着浓密的毛发,手上提着的弯刀往下滴着血水。
他望向陆煊与衡良,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道爷,不知今天该取那个月份的药引?”
打累了的衡良收回藤条,皱起眉头,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小册子简单的翻阅了一下:
“七甲丙寅午时:杨三娃,取其心肝。”
“五弊三缺:谢阿狗,取其肾脏。”
“......”
“嗯....陆昭昭,丹房新来的药童吗?四舍两劫,当真少见啊.......取其九两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