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判之后，邬绍寒坐在席位上，久久没有动弹。

乔琳跑到观众席上，开心地和姜楚湘击了掌，她赢了，她没有拖乔家的后腿，不过，有一大半是姜楚湘的功劳。

她眼睛瞄向顾槐安，发现顾槐安怀惴忿忿不平的眼神看她。

乔琳倒是很大方地走过去跟顾槐安握了握手，当然主要是宣告胜利者的姿态，“顾律，打官司的功夫在官司之外啊，对吧？”

闻言，顾槐安的手一抖，这句话正是昨天他跟乔琳说过的，现在这女人把这句话还给他了。

乔琳扭身回到姜楚湘身边。

清脆的笑声传过来，邬绍寒微微回神，发现那是姜楚湘跟乔琳在说话，不知道说了什么，那么高兴，两个人都笑得头昂起来。

他脸上黑沉沉的，迈步走到姜楚湘跟前去，站定了，眼睑一垂，压住了眸底的情绪，冷然开口，“姜楚湘，你现在很高兴吧。”

他自以为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但开口的时候，那些恨意还是从语气中泄露出来。

姜楚湘把目光挪过来，落在他身上。

从她这里看过去，他的面目还是跟从前一样，像茅坑里的石头，臭硬臭硬的。

姜楚湘也是不掩饰地一笑，“高兴谈不上，就是很解气啊！”

邬家人欺压她不是一回两回了，先是裘红英邬绍倩，后是邬绍寒自己，以前她都只是被动防御，只这一次却是主动设局，给了他重重一击，当然痛快。

她不后悔，也不会同情，她只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如此。

邬绍寒身子一颤，似乎是没料到她会这么说，但细一想，又在情理之中。

“姜楚湘……”

他抿紧了唇，他就是不甘心啊，以前他确实是因为庄婉贞对她堵着一口气，做过伤害她的事，但这一次，他明明就是真心要帮她的，却反而这次伤得最重。

他的喉结动了动，“姜楚湘，你已经不爱我了。”

如果她还有一点爱她就不会如此。

姜楚湘看着他握得发白的指节，倒是有点看不懂他为什么摆出这副落寞的样子。

不过，今天她的心情不错，所以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收起来，“你不会现在才知道吧？我以为聪明如你，离婚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了。难道你还以为那是我对你欲擒故纵？”

“姜楚湘……”

“程少跟我求婚的时候，你不是也在吗？我们办婚礼会给你发请帖的，你不用太着急，毕竟我自己都不着急。我还想多享受享受程少追我的感觉呢，呵，你都不知道程少对我有多体贴，我也是遇到程少之后才知道被人爱，被人关心，被放在心尖上有多幸福。相比之下，我跟你那两年，就是个笑话。”

姜楚湘如今一点都不介意提起程璟皓，刚离婚的时候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恋爱了，但她在婚姻两年中受过的伤都被程少慢慢抚平了。

邬绍寒看着姜楚湘眉眼带笑，越笑越开心，提到“程少”二字时，杏眼中闪着星星，显然是真心愉悦没有作假。

可她眼中的星光也曾经是给他的。

邬绍寒现在才体会到自己失去什么，巨大的失落感在他心脏撕出一个巨洞拽着他往无边无际的空洞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