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你的错,不要伤害自己。”
“不是你不够优秀,是她要求太严格,与其内耗自己,不如外耗别人。”
“永远不要把错怪在自己头上,你很好,是伤害你的不好。”
“花萝,不是枭姬不要你这个女儿,是你这个女儿再也不要她那样的母亲。”
……
“阿萝,阿萝?”
昭月唤了两声,终于把花萝唤回了神。
花萝也不嫌脏,就坐在长了绿色青苔的石阶上,不由感慨道:“这石阶变小了,以前我一个人坐在石阶上能空出好长一截位置,别说坐一个人,坐三个人都够了,可现在我一个人就能把石阶占满。”
昭月先是瞪大眼睛,随后忍不住笑了。
“阿萝,你这是怎么了,不是石阶变小了,是你长大了,你怎么还本末倒置。”
“是啊,是我长大了,昨日之事,就好像还在眼前。”
后面的时间里,花萝不知怎么一直坐在石阶上发呆。
昭月见状也没了交谈的心情,只默默的站在花萝身边。
直到天已经黑了,花萝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回去。
晚上,花萝怀中搂着一片轻柔的冰蚕丝被,就如同捧住一片洁白的云朵,进入了一个有些抽象化的梦境中。
梦里,花萝成了一只罐子泥的彩蝶。
起先,画面只有一只黄色的陶艺罐子,大概沉寂了一个呼吸的时间,罐身开始从内晃动,发出砰砰砰砰的响声。
终于,罐子受不住内部的力量,倾倒在地,四分五裂。
彩蝶翩翩飞了出来,越飞越高,越飞越远。
这里的画面色彩单调,红是单一的红,黄是干净的黄,如同颜料笔的涂画。
太阳只在右上角,露出四分之一的圆,阳光是一道道发散的、具体的线条,一切景物的线条也是简笔画那样清晰。
随着蝴蝶飞舞,视觉也在跟着移动。
蝴蝶飞过高山、飞过密林、飞越星辰大海、终于这一刻桃花树下驻足。
一阵风吹来,桃花瓣纷纷掉落,蝴蝶在漫天飞舞的花瓣中煽动着翅膀,翩翩起舞。
那一刻,桃花显得更加渲染和热烈。
霎时间,右上角的太阳没有了,遮天蔽日,一只巨大的、丑陋黑色乌鸦遮挡住了一切光明与温暖,用一双赤红的帽子盯着这次飞舞的蝶,并且不怀好意的靠近。
乌鸦在蝴蝶周围盘旋两圈,突然张大的翅膀,高声对蝴蝶鸣叫,声音沙哑难听,昭示着占有。
蝴蝶惊恐万状想逃出无形罗网,可这只乌鸦太大了,就如同孙悟空跳不出五指山一般。
蝴蝶怎么怎么逃也逃不出乌鸦的掌控,而乌鸦就像恶魔在追逐圈养的羊羔。
胖乎乎的脚丫落地,蝴蝶变成了一个婴儿肥的小女孩,她有一双大大的无辜的眼睛,充满了恐惧与迷茫。
乌鸦在她面前嚣张的叫,似乎要将一切光明都吞噬殆尽,整个世界都要变成乌鸦身上的黑色,黑不见底。
小女孩无路可逃,绝望之下她竟然开始手脚并用奋起反抗,就好像开天辟地的盘古在混沌中挣扎,撕裂夜幕,冲向光明。
渐渐的,乌鸦被斗败了,抖动了几下羽毛后彻底失去了生机,零落成泥。
小女孩就在乌鸦的尸首旁蜷起身子,眼泪如轻盈泡泡一般一滴一滴的往外涌。
银白色的柔和光线照明大地,一个银色的轮廓占据了整个画面。
小女孩蜷缩的地面变成了一只大手,视线拉远,那只大手轻轻将小女孩托起,放在胸口的位置,他微阖眸子,就像悲悯蝼蚁无上神袛。
梦到这里的花萝突然清醒,等她睁开眼时,天已经大亮了。
因为花萝的作息规律,她每次醒来几乎都是同一时间,都能看见昭月手里捧着个盆子推门进来。
昭月对花萝笑笑:“阿萝,你每天都是这个时候醒,简直分毫不差。”
昭月手里捧的是木盆里面有一些清晨刚摘的花瓣,闻着香喷喷的,而花萝每天用来洗脸的水也不是寻常的井水,而是清晨收集的露水。
花萝翻身下床,揉了揉眼睛,看起来精神有些不济。
“昭月,你有时候会不会做那种很奇怪的梦。”
“有啊,我什么梦都有做过,有一次我还梦见我飞上天长出翅膀了。”
花萝很有兴趣的说着,“我昨天晚上就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什么奇怪的梦,你该不会是梦见燕无缺公子了吧。”
“跟他有什么关系。”花萝没好气道,“我梦见了一个人,他很大很亮。”
“很大,那不就是大人了?“昭月脑洞大开,“那他有多大。”
“大到可以把我托在手心。”花萝仔细回忆着,尽管她前一刻还在梦里,现在醒来却已经在逐渐遗忘这个梦境,开始想不起来其中细节了。
“那得有多大啊。”昭月吐了吐舌,“看来梦里还真是什么都有,要是现实中当真有这么大的巨人,不得吓死人。你说是吧。”
“好像还真有。”花萝科普道,“远古时期是有巨人族的,他就就有那么大,不过巨人族也就只有一个体型优势了,他们没有团体意识,空有蛮力,智商也不够,再加上运气不好进化方向错误,所以灭族了。对了,我国云州西南部不是还有巨人族的旧址,那里还保存着巨人族的几十根骸骨。”
“一堆骨头有什么好看的,这种东西就只有姐姐有兴趣了。”昭月耸了耸肩,她要看肯定是看一些小清新的东西,巨人族的骸骨再稀有,终究是一堆大一点的骷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