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言头也没抬的说了句“甚好,嬷嬷拿了东西且速速做事去罢。”
目送着陈嬷嬷离开后,半夏又悄悄的附在江婉言耳边小声说着,“此事可当真?”江婉言有些激动,随后便得意的笑了。
顾云蝉是在一阵吵闹中醒来的,又梦见了自己在宫里被人逼着灌下毒酒,那一幕幕。
那失去至亲之痛,让她痛得无法呼吸,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要报仇。
亦冬到顾云蝉面色苍白,以为是生病了,急忙放下手里的东西。
“小姐可是哪里不舒服,脸色怎的苍白成这般,我这就去叫大夫来瞧瞧。”
顾云蝉一把拉住亦冬的手,笑了笑说“傻丫头,我只是做了个噩梦,看你紧张的。”
亦冬这才长舒了口气,拍着脑袋说“你瞧我这一急都糊涂了,太担心小姐了。”
说着便帮顾云蝉更衣洗漱。
正值初春时节,院子里的桃花粉嫩欲滴,顾云蝉是最喜欢桃花的。
娇而不艳,朵朵花瓣似是女子秀美的容颜,带着含羞的姿态,让人怜惜不已。
那深宫里的桃花远是不能和这里相比,因为那一颗颗娇美的花树下,堆彻的是一堆堆白骨。
那阴森森的地方又怎能开出这般清澈秀美的花儿?
亦冬小跑着过来给顾云蝉披上外衣,“这天气虽是入春了,可是姑娘身子弱还是当心着才是。”
亦冬喘着气说道,因为跑得有些急了,小脸红扑扑的,给顾云蝉系好襟带。
顾云蝉刚想说让亦冬陪着转转,却瞧见亦冬神情有些紧张,顺着眼光望去,才看见了那人,看来有些人已经很着急了。
亦冬面色有些不悦道:“姑娘刚醒的时候也没见人来,这会子倒来献殷勤了。”
顾云蝉微微一笑,心里更是如明镜一般抚了抚额,说:“正是万物复苏的时候,蠢蠢欲动也是正常的。”
亦冬觉得自家姑娘醒来后真的是变了,就像开窍了一般,不像从前那样唯唯诺诺。
无论是气度还是谈吐都沉稳了许多,用了那句话来说,就是通透了。
对面人儿含笑而来,穿着浅蓝色上衫,明明是三十余几的妇人,这身打扮和周身的气度,竟像是风华正茂的女子。
这张脸顾云蝉是再熟悉不过了,上一世恐怕就是这看着温婉无害的人儿和一步步给她设下陷阱,这一世她想看看到底还能怎么折腾。
不等顾云蝉开口,江婉言就说道:‘“婵儿,昨儿本就来看你的,只是突然犯了旧疾,你醒来后可觉得有何不适?”
露出焦灼的神色,关切的看着顾云蝉。
顾云蝉依旧是平时乖乖的样子回答道:“多谢三婶挂念,云蝉已经好多了,三婶平日里操劳也要注意身体才是。”
江婉言表面非常淡定,可是心里已经在疑惑起来,她刚才故意去拉顾云蝉的手,也没看到上面有任何痕迹,莫非?
想到这里,江婉言突然有些不安起来,看见顾云蝉正看着她。
就有些为难的样子皱了眉头才说:“婵儿,你现在年龄还小,以后不能再偷喝那么烈的酒了,万一要是伤着了身体可怎么跟你爹娘交代,要是有哪儿不舒服了,一定要告诉我。”
江婉言离开后,亦冬眉头皱的更深了。
顾云蝉打趣道:“怎么了,谁可是偷了你百两金了?”小丫头这才回过神来,跟上顾云蝉。
“不是,姑娘我总觉得三夫人刚才做事古怪的很,她好像在确认什么。”
顾云蝉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江婉言离去的背影,怔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