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蛇镇玄将赵明月,见过苏大人。”
赵明月走上前去,向苏子由行了个礼,说道:“末将来到这里,公事繁忙,如今才来,还请苏大人见谅。”
苏子由单独拿小刀:“如今我就是一介白衣,就别喊大人了,赵大人来此的目的,我已从信中得知,此次登门拜访,是有何事?”
赵明月飒爽,直接开门见山,“却有一事,案情如今牵扯到黄羊山,我怕会影响到大人的重任,特来此告知一声。此次前往黄羊山,可能会触碰到大阵。”
“无妨,赵大人要查的事情,跟黄羊山关系不大,大阵也不会受到影响,赵大人自管去就是了。”
苏子由淡淡回应,又向赵明月招招手,“此次案件,我琐事缠身,也帮不上什么大忙,只能帮赵大人减少点奔波,赵大人请随我来,于你看一处景色。”
赵明月也只是例行公事,前来禀告一声,没想到听苏子由的意思,还有线索相告?
两人来到院中那口古井旁,苏子由挥动袍袖,井中水波荡漾,景色变化,映出光顶山之景象。
先是光顶山的全貌,随后景象逐渐推进,落在山脚某处杂草丛生之处。
这里的野草格外茂盛,比四周都要高了大半截,似乎有人刻意施肥照顾。
“赵大人如果是要去寻十六具尸首,应该就是此处,如若不是寻尸首,那我就帮不上忙了,但可以去此处看看,总是好的。”
苏子由淡淡说道。
“周如玉一行人的死,你早就知道?”
赵明月秀眉微皱,面色变了,没之前那样和善,质问道:“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不出面帮衙门破案,还要闹到这么大,等我来才说?”
她对从故事中听来的,那点对苏子由的好感,顿时荡然无存。
苏子由眼睑低垂,淡淡道:“君子藏器於身,适时而动。我身担大任,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出手,有时知而不言,反而是对清溪县的百姓好。”
“少说那些听不懂的话,你们儒家都是这一套,我看你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赵明月冷哼一声,“真是辜负了司正大人对你的器重,告辞!”
她似乎很气愤,随意行礼,转身就往外走去。
“赵大人慢行,若有疑惑,可再来寻我。”
苏子由也不生气,随手将井中景色抹去,笑吟吟盯着赵明月离去的背影。
“这小姑娘,年纪不大,气性不小!”
猫阿四伸了个懒腰,从台阶上站起来,缓缓走到苏子由身旁,“你看看法家这些后生,多没大没小,对先生你都敢这样说话?若让老祖我,抓她个满脸花,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厉害!”
“猫儿你莫说大话了,你可是动不到她一根汗毛。”
苏子由笑道:“这姑娘的性子也算是随和了,若是让她法家前辈来,方才怕不是说几句气话的事情了,这书斋都要给我掀了。”
猫阿四张开大嘴,打了个哈欠,“那先生你也不怕他们啊!”
“意气之争,无用。不过年少曾轻狂,倒是极好的念想……”
苏子由仰头看天,嘴角笑意渐浓,“倒是也挺怀念当年在京都读书的日子,那时我们师兄弟几人经常跑到上师院与法家论道,大多时候是辩论不成,最终变成拳脚之争。”
猫阿四顿时来了精神,八卦道:“先生年轻时与法家那群家伙打架,输赢如何?我猜你们儒家不擅长拳脚,定然是输多赢少。”
“猫儿你猜错了。”
苏子由傲然笑道:“我苏子由与法家论道之争虽然不相上下,但论拳脚之争,无一败绩。”
“无一败绩?”
猫阿四咧咧嘴,总感觉苏子由在吹大牛,还想再追问。
可此时,陈宁缓步走了进来,微微行礼,“先生,静修路过于此,有事想请教。”
苏子由收回目光,脸上笑容不改,拂袖指向旁边石桌上的棋盘。
“静修你只要胜了,知无不言。”
果然,又是这样。
按照两人棋力,陈宁想要胜苏子由,恐怕要再练个三五年。
“今日还有要事在身,那静修改日再来。”
陈宁微微叹息,只得转身往外走。
苏子由嘴上的笑容收敛,忽然说道:“静修,日后要好好修行,不要辜负你义父对你的一片苦心。
你往后的日子,可都是你义父用命给你换回来的!”
陈宁身躯微微一颤,又转身行礼,“谢过先生提醒,静修定当全力以赴,争取活成个长生不死。”
说罢,他转身离去,没有再停留的意思。
“长生不死?哪有那么简单?”
苏子由眼光闪烁,轻笑道:“世人都道长生好,不知尘缘才是真。”
他也转过身去,走进学堂中,再度坐在那案桌前,翻看书卷,全神贯注诵读。
……
陈宁刚走出励耘斋,赵明月就抬头挑眉问道:“这么快?你要问的事情还真是够简单的!”
“没问到。”
陈宁淡淡回应,“咱们走吧,去光顶山寻尸。”
赵明月本来听他说问出答案,还想安慰两句,但看他不想再说,就拉着他的手放在腰间。
“抱紧了,我们走了!”
陈宁脸色微变,“赵大人,你等会儿能不能慢些?”
“迟则生变,一刻也慢不得!”
赵明月嘴角勾起古怪笑容,洁白皓齿在夕阳下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赤阳!起!”
陈宁不由身躯绷紧,抱着赵明月的手臂又紧了几分。
只见励耘斋前,一道赤光冲天而起,直奔东城外而去。
不少路人看到这一幕,纷纷惊叹,又猜测清溪县是有什么福气,竟然能迎来一位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