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踏出上山的第一步,怎么就能轻易放弃?大仇未报,在母亲坟前发的誓言还未实现……”
他眼光闪烁间,顺手将横刀插在身侧,探入怀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符纸。
正是那张在镇玄司捡到,写着“上清赦令,封”的黄符。
陈宁从小就跟随项悲歌习武,虽然没真的被项悲歌教过修行之法,但常年跟着一名上清宗修士,耳濡目染之下,也明白些符箓的用法。
这种写着“封”字的黄符,属于项悲歌比较拿手,且威力上等的一种。
主要的功效,就是能对邪祟产生封印之力,抑制妖邪的行动力。
只是这种符箓制作费时费力,项悲歌更不轻易显露,陈宁从小到大收集的各种符箓,也不过寥寥几张而已。
陈宁来不及多想,顺手将那张黄符按在了脖颈间的粘液上。
当黄符接触到粘液的瞬间,符箓上闪过一抹彩色流光,将那粘液烧得滋滋作响。
粘液剧烈蠕动两下,随后僵直如石块,怦然落地。
“死!”
陈宁眼神中暗藏狠厉,顺手将手中的夺魂弹在腰间皮带上划过,瓷瓶上亮起一团花火,已然被引燃。
接着,他顺手将瓷瓶丢进粘液中。
轰!
随着一声巨响,黄红色烈焰升腾而起,绚丽的花火在小院中绽放!
响动之大,震得陈宁都双耳嗡鸣。
那团粘液更是直接被炸成飞灰,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屋内,那位方才老神在在的黑袍怪人忽然闷哼一声,身躯剧烈抖动,连控制怨尸和的手臂都再维持不住,跌跌撞撞往后退去。
怨尸在失去怪人的控制后,无力瘫软在地,他身上插着九根弩箭,整整齐齐,一根不差。
怪不得那黑袍怪人方才没有反应,原来九根弩箭都被怨尸接住,成了那怪人的挡箭牌。
此时,这怨尸身上筋肉干瘪,鲜血都似被吸干了,十分虚弱,低声呢喃:“主人,赶紧联系主人救我才是……”
他旁边,孙小莲也一并随之闷声落地,同样的皮肤干瘪,双眼紧闭,生死不知。
“上清符箓……这地方,竟然有上清宗的弟子?”
那黑袍怪人言语中满是震惊,紧接着暴怒,“小小上清宗也敢招惹老祖,等老祖恢复实力,把你家的祖庙顶都给掀了才能解恨!”
说话间,他袖中粘液席卷而出,将那颗不过炼制九成的生丹卷走,接着纵身向屋外而去。
黑袍怪人来到屋外,阴冷目光落在陈宁身上。
他通过与粘液,知道方才就是这个家伙,弄得自己好不容易恢复的实力,又损失一大截。
“有上清符箓,又会那威力巨大的奇怪术法,身上气息却又如此孱弱……难不成,这家伙是故意藏拙,引诱我露出破绽。”
黑袍怪人眼光闪烁,细细打量着陈宁,一时间没有定夺。
而此时,陈宁右手持刀,横在身前,左手捏着一颗夺魂弹,紧紧盯着那黑袍怪人,心中也是思绪纷飞。
“这家伙看起来不是怨尸,也不是伥鬼,但身上的阴邪之气比那二者更胜……难不成,他就是幕后黑手?”
“我若是贸然进攻,定然不是他的对手,得先想个对策才行。”
月光下,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对峙而立,各有心思,竟然都没有出手。
小院陷入诡异的宁静。
片刻沉寂后,四周又响起各种嘈杂的声音,是邻里们被方才的爆炸声再度惊醒。
这次,比陈宁来之前还要热闹,街坊们都提着灯笼直接走出了门,高声呼喊询问。
“孙家那小院里地动山摇的,干什么呢?”
“大半宿的不睡觉,吓老子一跳,还以为是地龙翻身,要把老子砸死!”
“方才小陈捕头去了孙家,怕不是遇上了什么事儿,咱去看看能不能帮忙!”
“慢着,都拿上点家伙防身,万一真的遇到贼人,好打折他的狗腿!”
“有道理!”
几家人高声商议着,提上菜刀,铁锹,锄头等乱七八糟的物件,就一起向着孙家小院来了。
糟糕!
陈宁因常年习武,耳聪目明,听力比寻常人好得多,自然听得到众人的商议,心中暗自焦急。
若是街坊们真都来了,若是这黑袍怪伤及无辜,他还真护不住!
可若是提前喊,怕不是要露怯,让对面那怪人得了出手的机会,趁机要他命。
面对这等邪祟,是一丝不敢出错的。
“麻烦的两脚羊!”
黑袍怪人已然等不及,言语极为焦躁,怒骂一声,身上黑袍舞动,就要出手。
就在此时,陈家巷远处,忽然响起一阵梵音,有人在高声诵经。
“如意轮宝妙难思,南方化生无畏施,心咒受持原形现,魑魅魍魉自烟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