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言最近很烦恼,
不,
准确的说,这个问题差不多困扰他半年了,
已经对他的生活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影响。
半年前,从医院康复后,
他的眼睛,
忽然开始可以看见鬼。
这无疑是一件让人很头疼的事,
更别说谢言是一名心理催眠师了,
他见过不少自称能看到鬼的病人,但那些家伙最终都被他治好了。
可现在,
他不知道该怎么治疗自己。
当然,这还不是最烦的,
更烦人的是,他大多时候,
分不清自己面前的病人,
究竟是人是鬼。
......
“医生?医生?可以开始了吗?”
呼喊声将谢言的思绪拉回了现在,目光看向不远处的躺椅,此刻,上面正躺着一个男人。
这是他半年来第一个病人,经过多方面的观察,谢言可以确定,这是个人。
“哦,开始吧。”谢言对着他点了点头。
“医生,”男人开口,声音有些沙哑,透着疲惫,“你,相信还魂吗?”
好吧,看来,
又是一个妄想症患者。
“请接下去讲。”谢言说。
“人最远大概能够记得两到三岁时发生的事件片段,一些记忆力强些的,会对一周岁前的事情都有印象。
我叫任伟正,我能记起最远最早的记忆,是两百六十八天前,再往前推,只有一片空白。”
谢言皱了皱眉头,道:“从医学上最简单的常识来说,你这是失忆。”
“我,真的不是失忆!”
任伟正听到这句话,情绪变得激动了些,接着说道:
“两百六十八天前,在我醒来的那个晚上,是深夜,空气中肆虐着深秋带来的冷风。
但我全身上下却没有一处不是滚烫的,没错,就是滚烫,
就像被浇了一盆热水,不,
比这个还要严重,像是......一只刚从烤架上被取下的乳猪!”
“乳猪?大概几分熟?烤到外焦里嫩......”谢言脱口而出,接着干咳了几声,忙道:“呃,抱歉,我的意思是,你这个比喻很奈斯,因缺思婷,请继续说,当时是什么环境?”
“是在一座废弃的工厂外。”
任伟正仿佛没有在意,接着道:“当时,我躺在工厂外的水泥地上,大脑一片空白,只好睁大了眼睛,
没有星星,天空就像是一块被洗的干干净净的黑布,
过了一会,我看到一丝丝白色的,像是雾气一样的东西慢慢的从我身上升腾起来。
接着,
大概又过去了半个多小时吧,滚烫的灼热感才渐渐退去,我觉得这应该与我身上出现的那些雾气脱不了干系。
可匪夷所思的是,当这种灼热感消失后,我发现自己的身上竟然没有任何受伤的地方,哪怕一个小小的疤痕都没有。
刚才那种滚烫的炙热,就像,一场梦?”
谢言盯着他的手,眼睛微眯,问道:“你,真的觉得自己身上没有任何受伤的地方?”
任伟正摇头,“没有,不过这一连串诡异的事情让我极度不安,所以当时根本来不及去细想什么,身体本能驱使我立刻逃离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