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耗尽家资帮孩子他爹凑足盘缠,进京赶考,谁知一去不回,杳无音讯,后来多方查问,才知道孩子他爹是出了意外被人害死了……我这心那……只想着把孩子拉扯成人,再没有别的奢望……可今日……”
徐母说着,再度哽咽,“今日,我和我儿差点撞了一辆马车,看到了马车的主人……说是翰林院大学士董真,可那明明就是我儿他爹的样子啊!一模一样的脸,就连手腕处的胎记我都认得……”
白七羽顿时惊了,“怎么回事?毕竟是朝廷命官,这可不是小事!”
徐知行就道,“我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我爹没死,不仅没死,还改名换姓当了官……”
这事还真不好说,更不好解决。
那名为董贞的人不承认,难不成要当堂对质?
但白七羽还是觉得,尽力帮一把。
“你们是怎么想的?如果那人真是……但又不愿意承认,最后可能就是身败名裂的下场……”
徐母突然抹干净眼泪,硬气道,“如此狼心狗肺之人,便是身败名裂也是活该!”
“既然你不介意,我让人安排上书,揭发他的真面目……”
几人商议了几句,白七羽就离开了。
出了门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息。
仗义每逢屠狗辈,负心皆是读书人。
这话可真一点都不错。
白七羽直接让秋杏给宋澈送了信,告知了事情详情。
很快,就有官员上书皇帝,陈述了董真的一系列罪名,其中最大的就是冒名顶替蒙蔽天子。
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一时间朝野哗然。
董真私下里派人来找徐母,哭诉求情,被徐母硬挡回去了,一个人从望眼欲穿道悲痛欲绝再到强撑自立,再这样的世道一个妇道人家独自抚养大一个孩子,其中艰苦心酸,自不必说,徐母也算看清楚了他的真面目,心死如灰了。
徐知行更是对其憎恶万分。
期间更是请了徐母和徐知行前往公堂之上对质,徐麟一开始死不承认,但在数次指证之后,又多方查证,终于证实了许多隐情。
不出十日,事情便有了定论,徐麟科举落榜,恰逢取得进士名的董真病逝,徐麟胆大包天,直接冒董真之名顶替,为官十余载,蒙蔽了朝廷,其罪名成立,念在为官期间,有功无过,死罪可免,但要革除官身,流放千里。
董真——哦不,是徐麟被流放上路的那天,徐母带着徐知行,在街边观望,视线交错的一瞬间,看到徐麟眼底的憎恨,徐母原本的悲痛,化作快意的冷笑,高喊一声,“报应!”
一直送到城门口才回家。
白七羽听说了,也就只是深深叹息一声。
有些事情,注定了是无法圆满的。
很快,宋澈的人带来了新的消息。
一是,荣祥号第二次远航已经结束,再次满载而归。
二则,白筠堂将要回京,并向圣上献礼。
白七羽忍不住叹道,“也不知道这又是在闹什么幺蛾子……”
秋杏笑嘻嘻道,“不管是什么幺蛾子,反正二爷都会处理的,只要于小姐无害就行。”
白筠堂回京或许还有一些事,那就不是白七羽能知道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