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智湛最怕女孩儿求他了。无奈之下,只好支好自行车,跟在庄建红后面进了小门。
“这是谁呀?谁他娘的搁院子里?”房门“哐”的一声被打开,响起了一声怒喝。战智湛被惊得魂飞魄散,推开庄建红拽开小门,狼狈的逃了出去。
战智湛蹬着自行车没逃多远,身后就传来庄建红的喊声:“战哥,你别跑!这是我爸”
“不跑?不跑那不是脑瓜子进水,缺斤短两吗!”战智湛着急忙慌的要赶去“老仁义清真饺子馆”,与海哥那哥儿几个相聚。幸好庄建红她爹出现,战智湛正好借着由子逃之夭夭。这要是庄建红她爹没有嚎唠一嗓子吓人咕叨的,相反客客气气的把未来的姑爷子迎进门去,又是酒又是肉的,战智湛哪儿还好意思再跑?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再不跑就没机会了。
“四锛喽”开着车陪海哥去接武友义了。剩下以“黄皮子”为首的哥儿五个就在饭店的包房里山南海北的侃大山。“郝疯子”拄着双拐,“铎”、“铎”的在包房内来回踱步,见战智湛和“黄皮子”正听“卷毛”讲他在火车上的一次奇遇,觉得没意思,就没话找话的撩扯起“老高丽”来:“我说老四,你不唸声不唸语的想啥呢?”
“老高丽”睁开眼睛笑了一下,扬了扬手里的一串佛珠,一句话也没说。自从武友义被拘禁之后,“老高丽”不知为何,变得沉默寡言了,很少象以前那样喜欢和“郝疯子”他们见面就叽咯浪了。“老高丽”最近迷上了佛教。他从极乐寺的书店里买来许多佛经,尽管他只有小学文化水平,但还是每天一有时间就看个没完。他尤其喜欢上面那些具有深刻寓意的故事,尽管他似懂非懂,但只要一捧起这些东西,就感觉自己仿佛进入了佛祖在金刚经中说的“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的境界。“老高丽”曾经说过,他已经决定了,等以后自己挣了大钱,一定要给自己的老妈请一尊纯金的佛。后来,“老高丽”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兑现了诺言。十年之后,在他隆重庆祝他的妈妈的八十岁寿辰时,送给他妈妈的寿礼,就是一尊九寸九分高,九斤九两重的9999含量的纯金释迦摩尼佛。
“哇尻!老四你啥前儿信佛了?我说老四,你不会是想出家吧?你长得贼拉帅,出了家也指定是个戒不了酒,离不开老娘们儿的花和尚!我说你要真想出家,你就去那日本。”
接着,“郝疯子”坏笑着对战智湛说道:“老八,你识文断字儿的知道不,听说日本的和尚活的老滋润了,还能娶媳妇!哇尻!我都想上小日本那旮沓去当和尚了!”
“郝疯子”和“老高丽”闹习惯了,常拿这个事情开玩笑。战智湛可不知道他们之间这些事情,只能傻傻的笑。“老高丽”笑着摇了摇头,对战智湛说道:“老八,你是老实人,别听你五哥瞎白话,他忽悠你玩儿呢。”
战智湛憨憨厚厚的笑了笑,什么也没说。“郝疯子”感觉没趣儿,正想走开,忽然,他一拍脑门儿,对战智湛说道:“我说老八,上把老七说有倆小瘪犊子在五线车上打着我的旗号,干养活孩子没腚眼儿的损事儿,把你老八给得罪了。老七说让五哥查一查是他妈的谁这么没规矩。呵呵五哥没当回事儿!前两天你又托老六找五哥打听这俩小瘪犊子,二德子这小子办事儿挺靠谱的。五哥来老仁义前儿,二德子跟五哥俩说,他打听着这俩小瘪犊子了。都是顾乡屯的,一个叫土豆挠子,还有一个叫炉钩子。二德子没跟五哥来,就是又去打听这俩小瘪犊子家住哪儿去了。你老八不是当着满车的人说欺负上岁数的老年人和小孩儿断一条胳膊吗?那北侠是谁呀?说话要是不算话,在社会上那多没面子!二德子临走前儿,让五哥要你老八个痛快话,是想要这俩小瘪犊子的左胳膊还是右胳膊?”
战智湛听了不由得吓了一跳,急忙站了起来,对“郝疯子”拱手一礼说道:“兄弟谢谢五哥!五哥为兄弟这点事儿操这么大的心,兄弟真是打心眼儿里过意不去!土豆挠子和炉钩子这俩瘪犊子,兄弟在五线车上已经惩戒过了,想必他们不敢再打着五哥的旗号到处为非作歹。兄弟以为咱埠头八兄弟得饶人处且饶人,就别再痛打落水狗了。兄弟托六哥找五哥打听这俩瘪犊子是因为他们俩其中有一个,收了二牤子的三千块钱,想杀卓不凡。”
“收了二牤子的三千块钱,想杀卓不凡?”战智湛的话不仅让“郝疯子”吃惊,就是“黄皮子”、“老高丽”和“卷毛”也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战智湛知道面前的这几个人都是社会油子,整个浪儿都是在社会这个大油锅里不知道滚了多少个个儿。他怕引起误会,不敢撒谎,就把去卓不凡家吃饭,在卓不凡家“胡家大院”的大门洞子里遇到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战智湛又说,他已经拐弯抹角的问过卓不凡是否认识“二牤子”这人。可卓不凡别说认识,似乎从来都没听说过“二牤子”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