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智湛摇了摇头说道:“这种冰做的灯罩可不是天然的冰雕成的。埠头的冬天是贼啦冷,就连空气似乎也要凝固起来。渔民在喂得罗儿中装满水,等到沿着喂得罗儿结了二厘米厚左右的冰以后,在上面的薄冰上凿一个洞,把中间剩余的水倒净,然后用火沿着水桶上壁四周一烤,使喂得罗儿和冰分离,一个晶莹透明的冰制灯罩就做成了。把这个冰罩往蜡烛上一罩,就成了最原始的冰灯。这种土制冰灯,老百姓们都叫穷棒子灯。后来,有些穷苦的老百姓过年或者正月十五那天晚上,因为买不起灯笼但又不甘寂寞,就做了这种穷棒子灯摆在自家门前寻乐。那些个有钱人自然对这种穷棒子灯是不屑一顾的。”
战智湛所讲的埠头冰灯的来历,“白牡丹”起初怀疑是战智湛胡编的。可是,战智湛所讲的埠头冰灯的来历,条理十分清楚。如果是胡编的,就需要更多的素材经过剪辑之后才能编出这么完整的故事来。“白牡丹”终于相信战智湛说的是史实了!她满脸仰慕的望着战智湛说道:“战智湛,你讲的埠头冰灯的来历,恐怕很多埠头人都不知道吧?你真渊博!”
“白牡丹”这一夸,战智湛更来劲儿了,得意洋洋的点了点头说道:“这也没啥!以革命的名义想想过去,忘记历史就意味着背叛!正是十多年前,有了像任仲夷和上千名园林工人的这种创造性思维,才有了今天你所看到美轮美奂,犹如童话世界的冰灯美景!”
“白牡丹”十分向往的说道:“是呀!任仲夷老前辈真了不起,给这个世界留下了这么优秀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呵呵战智湛,你真伟大,让我知道了冰灯的来历!”
“伟大?”战智湛眼珠子一转,暗想道:“脸皮不够厚,心不够黑,实为泡妞之大忌!”
为了让“白牡丹”开心,战智湛猛踩油门儿,让大脑犹如汽车的发动机,瞬间达到了最高转速。就在他还没想起来怎么逗“白牡丹”开心的时候,“白牡丹”却笑道:“战智湛,听说你的同桌安琪放寒假临回家的前天晚上上厕所遇到过鬼了?传得神乎其神的,说是安琪半夜自己上厕所,蹲在那儿正尿得痛快,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屁股被什么东西抓挠了一下。安琪低头一看,便池里伸出来一只白不呲咧骇人的手,手上还染着血红的指甲呢”
战智湛一拍脑袋说道:“可不是咋的,白列巴吓得第二天都发烧了!柳老师劝她养几天再走,可白列巴小脸儿煞白,死活也不干。不说她怕鬼,反而嘴硬说是好不容易买到的18次,退了换票就没座儿了。第二天,还是俺把她送到了老站,一直送到了车厢里。”
“白牡丹”笑了笑说道:“安琪的事儿真是透着蹊跷。可学校说是大谬不然,纯属无稽之谈。世上本无鬼,庸人自扰之!号召同学们树立正确的辩证唯物主义世界观,要不传谣、不信谣。为了安定同学们的情绪,我们班的辅导员魏老师还特意举了刚入学军训的时候,你们班的郑哉镐他们几个装神弄鬼,本想吓唬吓唬女同学,却被几个女同学吓得魂飞魄散,丢人现眼的那件事儿。可是,不管学校和魏老师怎么说,我们这些没回家的女生都吓破了胆,晚上都不敢上厕所了。不然的话,我能跑到船院去和老乡做伴儿嘛。呵呵我说战智湛你们班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呀?这种活见鬼的事儿怎么都出在你们班?”
“白牡丹”戏谑了战智湛几句,见战智湛尴尬不已,她自己捧着肚子,笑得花枝乱颤。
“白列巴”半夜去厕所遇到鬼的事儿,别说是女同学,就是男同学听了也全都汗毛倒竖,起一身鸡皮疙瘩。战智湛同寝室的几个同学更吓得噤若寒蝉,绝不敢议论这件事。
战智湛苦笑了笑,说道:“老郑他们作大发劲了,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其实,在说文解字中对鬼是这样解释的鬼者,归也,其精气归于天,肉归于地,血归于水,脉归于泽,声归于雷,动作归于风,眼归于日月,骨归于木,筋归于山,齿归于石,油膏归于露,毛发归于草,呼吸之气化为亡灵而归于幽冥之间。白列巴的小脑袋瓜里就是想这些想太多了,以至于她自己吓唬自己。她还说,她爷爷是风水先生,所以,她打小对风水啥的也略懂一些,从小就看到过一些灵异的东西,很难解释。她还和俺嘚啵过,说你们宿舍这幢楼不对劲,属于风水上的凶煞之地。还说有一次梦到309寝室的地基下面有一座无名之坟,坟中生出一棵树,盘根错节,虽然被砍伐过,但根系极旺。后来坟被铲除,建造了这幢楼,坟中的孤魂野鬼就跑出来害人。”
“白牡丹”吓得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说道:“危言耸听!哪儿有这么恐怖?我说战智湛你可别胡乱散布谣言呀!我们寝室就剩下我一个人,本来上厕所都不敢,你想吓死我呀!”
“那你就搬到俺的寝室去住,俺的寝室也是俺一个人!俺的阳气重,啥鬼怪、邪祟之类的不敢靠俺的身!”这话差点从战智湛口中说出。战智湛勉强把这种无聊的玩笑吞回到肚子里,正想安慰安慰“白牡丹”,忽然,远远的滑冰场方向传来一阵掌声,打断了他和“白牡丹”的谈鬼的兴致。举目望去,只见滑冰场围了很多人不知在看谁滑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