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年来诸侯不臣不贡,甚至有不堪者如那金国一般公然挑衅派兵截杀,长此以往大通紧靠这京畿一郡又能如何,哪怕八县皆是上等县加起来也不过两万兵,不仅难以恢复大通荣光,自保都难成问题。”
众人听着有人渐渐不满,嘟囔道:“可是这跟晋王有什么关系?”
老者回头淡淡的看了一眼也并未说话,倒是把付梓给惹着了,直接站起身来厉声呵斥道:“不想听的给咱爷们回家喂奶去。”
老者继续说道:“所有人都觉得不可行,可是偏偏却让咱们这位太子殿下看出个不破不灭的道理。”
“不破不立?那不是鱼死网破?”
老者不屑道:“汝可是退一步海阔天空?”
“老夫在宫里也算是有亲戚当差,那可是在养心殿伺候的主。”
“太子殿下当时就说了破而后立,大通已经岌岌可危,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若是不加以改变将来必然被别的诸侯所吞并。”
“于是太子殿下就说了,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跳出圈子拼死一搏,如此才有了太子殿下愿意舍弃太子之位转为要求封为晋王的主要原因。”
众人听完不免唏嘘,这里的人不是没有谈论过大通,相反大通永远是个热门话题,可是大通啥样子大家都是清楚的很,要想翻身,天下那么多诸侯国,几千个县,哪怕是太祖复生都得摇摇头,更何况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对了这晋国在哪里?”
旁边立即有人答道:“在西面,从此地过去可能还得再走三千多里地吧?”
“嘶,那么远!那这晋王在这儿募兵是要带着去晋国?”
老者点点头,手轻轻捋着胡须道:“然也!”
“那岂不是走路都能走废了?”吴大不合时宜的声音再次响起。
“确实路途遥远,但是正如太子殿下所说的破而后立,如果一直待在永安城那必然是灭亡,为何不搏他一次,若要是成功了那可就是开国了!”
众人却是不以为意。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况且就凭这几句模棱两可的话就要忽悠着大家跑几千里路?
“老夫子,你放心吧,咱爷们儿跟你打个赌怎么样?”
一句话倒是把老者的好奇心给勾了起来当下问道:“哦?怎么个赌法?”
吴大站起身傲然道:“告示上不是说了么,只招募一千人,多一个都不要,而且只招募三天,我就赌他招不够一千人。”
“咱就赌十个钱的怎么样?。
吴大双眼死死盯着老者生怕他反悔了一般。
老者昂然一笑道:“好,老夫奉陪到底。”
吴大哈哈一笑道:“三日之后老先生可莫要忘记了我的那十个钱啊。大家可都得做个见证啊。”
吴大连老先生这三个字都用上了,好不得意的样子。
“你就那么笃定?还未开始就敢断定老夫会输?”
吴大却是呵呵一笑道:“这不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么。几千里路呢,谁闲着没事跑几千里路?人离乡贱,况且还是去当什么常役,傻子才去呢。”
老者指着对面的少年说道:“这是老夫的侄儿,一路奔波总算是在合城县追上殿下了,老夫这侄儿便是来找殿下随军的。”
吴大哈哈一笑道:“这里可是梁国,除了那些不要命的叫花子,正经人谁会去跟着去什么劳什子晋国,而且我可是听说了那要求还很高。”
“我倒是想去试试!”
吴大笑声刚起便有一道声音传来,顿时让吴大脸上感觉火辣辣的,转头便要大骂,只是看清说话之人后立马歇了火,蔫儿了。
说话之人姓张名地,乃是合城郡有名的游侠儿。
张地自幼父母双亡,是吃着百家饭穿着百家衣长大的苦命孩子,可是张地十岁的时候村子被土匪洗劫了,男人为了保护妻小几乎全被杀了,年轻的女人大多被凌辱致死,整座村庄最后也被一把大火烧的干净。
张地心头憎恨非常,于是消失了,只是六年之后重新出现的张地孤身一人便闯入那处匪窝将所有土匪杀得一干二净,至此名声大噪,成为有名的大侠。
张地酷爱打抱不平,对于吴大这种人来说那就是瘟神,是尽量躲着的存在,原本在嘴边的脏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一张脸也被憋得通红。
有人不解问道:“张大侠这是何意?晋王要去的可是几千里以外的霍阳郡啊。”
张地却是不以为意道:“侠客四海为家又何必在乎是在哪里。”
“这位太子殿下的风评我也有所耳闻,心向往之,今日有机会相随自当把握,而且我听说太子殿下此去可是要让着六百里纵横梁国的山贼土匪绝迹的,如此义举又怎能少的了我张地。”
“即便殿下不收能远远跟随亲眼见证我大梁的蛀虫毒瘤被清除也是一件幸事,张某甘愿为其驱驰。”
“张兄所言甚是,吾愿同往!”
“我等亦然!”
茶馆之中不乏仁人志士,一时之间竟然有十余人起身附和。
吴大羞愧而逃,临走还摔了个狗啃泥引起一阵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