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静秋看着自己照顾了二十多年的孩子,自嘲了下。
她今天就出去买个菜,回来父子三人就不让她进屋了,没有提前告知,更没有商量,就连她的房间都不让进了,看着落在地下的箱子,了然,今天父子三人是铁了心的要把她赶出去。
此时的她红着眼,说不出现在是悲是通,原来几十年的付出,在他们眼里,成了他们一家摆脱不开的累赘。
呵,多可悲。
冬天的寒风刺骨,像针一样穿透人的心灵,陆静秋穿着单薄,摇曳的提着一个箱子漫无目的的走着,一路上也不知道被风吹散了多少眼泪,突然记起了好久以前的事情。
她围着那个男人转了一辈子,为了他偷偷下乡,放弃了爸妈安排的好工作,甚至和家人决裂,被人糟蹋后一度精神失常,在疗养院待了整整十年。
小姨和爸爸说得没错,自己就是个傻子,跟吃了迷幻药似的,对高澍一家任劳任怨。
看着那个事业成功,家庭圆满的一家,后悔么,后悔,半生的日子,飘飘零零,一事无成,甘心么,但她无力反抗。
死,或许对她来说,是最好的解脱。
看着对面驶来的大卡车,陆静秋没有犹豫,闭上了眼睛,心中只有对司机的愧疚。
她想,如果老天在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就好了,如果重来,她一定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一定守好家人,把自己的人生过的圆满些。
...
陆静秋只觉的浑身疼,想要抬手,却发现浑身无力,黑乎乎的,周围一片虫鸣声,身边又草腥的味道,手上的触感,好像是泥土。
挣扎了半天,才算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暗道,下次一定不会选择撞车了,太疼了,还好脸没有毁容。
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后,也不见有黑白无常来领她回去,陆静秋就纳闷了,在看看周围漆黑的一片,摸着手下的泥土,又觉得不是之前撞车的那个路口。
“不会自己没死,那司机害怕担责任,把自己扔在了荒郊夜晚吧。”
陆静秋觉得有这个可能,忙转头摸了摸周围,试着起身往旁边探了探,还真被她摸到了一个冰凉的铁东西。
“这不是过去的手电筒么?”陆静秋摸索着把开关打开,还真亮了:“这人,居然还保存着三十多年前的东西。”
说完,她又觉得不对劲,因为自己身上的衣服,明显和今天穿的不一样,身上像是几十年前的格子衬衫,裤子也是宽松的的确良,不是她穿的棉裙。
又摸了摸头发,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扎了两个麻花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