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上派出所录完口供,出来时已是晚上8点15。刘珉准备回学校。李飞道:“回什么学校,晚上在我那挤挤,还没吃饭呢,待会买瓶二锅头,再来点猪头肉和花生米,我们喝它个通宵!”
“喝就喝,”刘珉道,“一定把你喝趴下。”
二锅头、猪头肉和花生米,这是农民工的标准搭配,至于二锅头是不是牛栏山倒在其次,猪头肉和花生米一定要有。刘珉与李飞两人现在只是实习生,工资没有农民工多,将他们比作农民工都有点高攀。
没有杯子,拿碗倒酒,举碗干杯,就差摔碗的动作,李飞不禁唱起了《好汉歌》:
大河向东流
天上的星星长北斗
路见不平一声吼啊
该出手时就出手
风风火火闯九州哇
……
他只会唱这几句,唱完了问道:“刘珉,你这一身武功是跟谁学的?真是牛逼!”
“我爸教的,”刘珉道,“我们家是中医世家,学武是为了强身健体。”
“哦,”李飞遗憾道,“我还以为你是什么少林或者武当派的呢?”
“你武侠小说看多了吧,”刘珉哈哈大笑。
“难道没有那些门派吗?”李飞问道。
这个问题刘珉还真回答不上来,因为他不了解,黑社会他倒是听过一些,江湖与武林也就是在武侠小说里看过。但是会武功的人肯定不少,像什么陈氏太极、杨氏太极,都是家传武学。刘家也是如此。
“可能有吧,”刘珉道,“但是应该不会有武侠小说写的那么强。”
李飞又问道:“你能打多少人?”
刘珉想了想,道:“普通人二三十个问题不大,我没试过,从小到大,我一直是个好孩子,打架次数都不一定有你多。”
刘珉说的是事实,因为他从小学武功,他父亲特别叮嘱他不要跟同学打架,倒不是怕暴露,他们家又不是犯罪分子,主要是因为小孩子不知道轻重,搞不好把人打死了。他唯一的一次打架经历还是教训杨迪那一次,而且是杨迪出手在先,他被迫还手。
刘珉给李飞讲述高二那场打架,故意隐去了吴花果,这种事情没法说,丢人。他跟李飞一人喝了差不多半斤酒,李飞有些醉了,他却清醒的很。他的酒量很大,从小喝药酒长大的,他们家可以不学医,可以不学武,但必须学会喝酒。
他父亲说,学医学武要看天赋与喜好,喝酒不用,往嘴里灌就可以了。他父亲倒不是想把他们培养成酒鬼,本意只是让他们喝药酒强身健体。
但刘珉爱喝,海量,在家里喝酒从没醉过。他们家平时虽有节制,春节却是放开喝的。
“会武功没多大的卵用,”刘珉道,“你看你在晨报娱乐版实习,我呢,在演员报实习,演员报是业内公认的小报,谁都瞧不起,记者被称为狗仔队。晨报可是燕京的大报,也就是说,你们才能被称为记者,而我们呢,狗仔!”
李飞哈哈大笑,颇为得意道:“有机会我把你介绍过去。”
“千万别,”刘珉道,“不是我不想去,而是你也才刚去,我不能给你添麻烦,狗仔就狗仔吧,反正我跑的快!”
这时,外面有人喊:“你们小点声,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李飞低声道:“是房东大哥。”
四合院说大也不大,房间都是紧挨着,晚上十点以后,院子里显得特别安静,大点声说话很容易被人听见。有的房东比较通情达理,一般睁一眼闭一只眼。有的房东比较小家子气,虽然把房子租给你了,但总觉得你欠他的,看你一百个不满意。
所以跟房东住在一起比较受憋,别说干坏事,就是说话都得捏着嗓子,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李飞道:“大哥,抱歉哈,我们知道了,您早点休息!”
房东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李飞听不清,刘珉却听得清清楚楚,房东说的是“土包子”。
看来李飞这房东不咋地,这个地方是村,就算现在是四环内,算是城市,但过去不也是农村吗,他也是村民对不对?刘珉是小县城的不假,李飞却是地地道道的大城市的人呢。
“收了吧,”刘珉道,“明天还要上班呢。”
刘珉牙刷与毛巾都没有买,出去在水管子里洗了把脸冲冲脚,回来一看,李飞已经歪倒在床上打起了呼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