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会儿,他拨通了米满仓的手机,电话里特别吵闹,隐约之中听到有人喊“米科长,这个你必须喝,马主任都喝了,这一圈就你没有喝了,你不喝其他人肯定都不喝,我这酒就转不下去……”,
一会儿声音清晰了,估计是米满仓从包间出来了,米满仓说“老五,你现在忙不忙,要不过来一起喝酒啊”,魏晋说“算了,你还不了解我啊,我是一杯醉两杯倒,喝酒这辈子估计都学不会了”,米满仓说“那有啥难的吗,你是没到那个份上,到那个份上了啥都会了,你到底来不来嘛”。
魏晋说“我真的不去,满仓,我耽搁你几分钟,我问你,你是不是最近没有回过家”,米满仓顿了一下说“是不是张小丽给你说啥了”,魏晋说“你说到底有还是没有”。
米满仓说“行了,我知道你想说啥了,好我的老五呢,上次我给你都说过了,我跟张小丽离婚是迟早的事情,还是那晚我说的原因,就是没有共同语言,你想啊,跟她一个中学毕业生有啥说的”。
魏晋有点生气地说“满仓,你这话不能这么说,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忘了你当初被人整的狼狈样,你回来的时候要啥没啥,你还告诉我说,当初你选择人家张小丽的时候,你妈不是还说是你家烧高香了吗”。
电话另外一头的米满仓不吭气,魏晋继续说“这都不说了,那你这么长时间不回去不想孩子吗”,米满仓说“我打电话给孩子呢”,魏晋说“你还在为自己辩解,打电话能代替抱抱孩子啊,你不知道张小丽一个人在家带孩子有多苦,她还给我说要告诉你的父母,希望他们来劝劝你,我说不用惊扰老人了,我就行”,
米满仓有点不耐烦地说“老五,还有人叫我喝酒呢,我暂时不想跟你多说了,我就想说你们没有人理解我,不是我变了,你想一想我现在在咱们这个小城孬好也是个手里捏印把子的科长,我不去各种社会应酬,别人怎么看我,大家还以为我混得不行,吃不开呢,到我这个职场和地位你自然就明白了,喝酒应酬也是工作和个人发展进步关系大得很,你以为我想喝酒,我不喝能行吗,我也说一句话,这话在我心里憋了很长时间了,既然今天你问我了,我也就实话实说吧,真的,现在对我米满仓来说,我有实力说‘走了穿红的还会来个穿绿的’,我也不隐瞒你了,我喝酒认识的一个公司的女公关经理早都私下给我表白了,我只是还一时狠不下心做决定,这个女娃叫梁菁菁,人长得漂亮,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而且还是节目主持人出身,我都想好了,如果张小丽真要还这么管我,我绝对离婚跟梁菁菁结婚,好了,里面叫我喝酒呢,拜拜”,米满仓带着怨气,没等魏晋说话,便生硬地挂断了电话。
这个电话打得魏晋心里像倒了五味瓶,他简直有点愤怒了,昏暗寂冷的小区里,魏晋一个人还坐在破旧的长凳上,他也理不出个清晰的头绪来,真的没有想到昔日的同窗好友米满仓变化这么大,变得让他都感觉有些陌生起来。
看看手表,这个时候应该是非洲的白天,他拨通了孙朝阳的电话,告诉有关米满仓的一切,孙朝阳说“刚来的时候我也给他打过电话,你知道那天送我吃饭的那天,我在酒桌上也怼过他,当初我还觉得是不是说的太重了,没有给他面子,真不知道他现在竟然这样”,魏晋说“你快想个啥办法,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他说的那些都靠不住,人家公关女经理凭啥能看上他一个结过婚的,还不是觉得他手里有权,人家这明显是利用他呢,他都“飘”得不知道自己姓啥了”,停了一会儿,孙朝阳说“你,我都劝不了,我看就一个人,就是白依依劝他或许能听”,魏晋说“再不要说白依依了,她现在你不知道,离婚了,带着孩子,她爸爸退休这才一年多又突然中风,就是个植物人,一刻都离不了人,我这几天还帮他照看家里呢,不要再给她添乱了”,孙朝阳说“我知道她离婚了,家里这些事儿之前没听说过,那咋办啊,我也没法了,满仓这真应了那句老话‘时位之移人啊’”。
同窗好友米满仓的事儿让魏晋心里很不爽快,但也没有什么办法立马解决人家两口子的争执。过了几天,魏晋出去办事顺便骑车过来看白爸爸,白爸爸特别高兴地挽留他喝茶,白爸爸说“魏晋啊,有个事儿叔叔考虑好久了,一直也想问问你”,魏晋说“什么事儿啊,叔叔,您就直说吧”,白爸爸说“你现在谈着女朋友吗”,魏晋一愣,他本以为要和他谈古论今呢,这个问题从白爸爸口里说出来让他也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他摇摇头。
白爸爸问“有些话叔叔就直说了,你是不是还惦记着边城”,魏晋说“都过去六七年了,不瞒您说开始的时候心里还是多少放不下,但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我们也没联系过,想想就是联系了这人生观不一样也说不到一起,所以就淡漠了,这一页在我心里已经翻过去了”。
白爸爸说“那现在你有自己的事业了,怎么还不找呢”,魏晋说“一个是忙,第二个呢就是您上次跟我说的,中国文化对情感的认识就是志同道合,所以我不想重蹈覆辙,要找也要找一个能说到一起的人,宁愿不找也不能将就”。
白爸爸说“孩子,你说的很对,如果你说你很忙还没有碰到一个志同道合的,那叔叔想帮你找一个”,魏晋说“哎呀,叔叔您可真好,还替我张罗对象呢,那我可要好好谢谢您啊”。
白爸爸一脸庄重严肃地说“其实,叔叔考虑很久了,你觉得我们家依依怎样”,魏晋一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啊,您说谁?”,白爸爸再次郑重地说“我们家依依”。
魏晋一下子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对他来说太没有准备了,一时慌乱地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哎呀,叔叔,您看,啊,这……”,白爸爸说“孩子,其实叔叔观察你很久了,我就觉得你人真的不错,叔叔说这些话之前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你和依依心性各方面都有共同之处,你俩之前的婚姻也都不幸,我觉得你俩可以都互相考虑一下”。
魏晋囧的不知说什么好,右手的拇指和食指不停地捻着,他红着脸说“我真的没有想过,我的情况怕不合适”,白爸爸说“还有啥不合适的,你不就是想说依依是市长的女儿,你是普通百姓的孩子嘛”,魏晋点点头。
白爸爸说“我都没有这观念,你年轻人咋还有啊,要说这个门第观念谁也别笑话谁,往上推三代我们的上辈都是种田的农民,我小的时候就是地地道道贫苦农民的孩子,我从来都没有看不起过我自己的出身”。
魏晋始终不敢抬头,他有点很不好意思地一直在左顾右盼,一会儿他说“我啥都没有,就是个国学馆虽说目前还可以,但前期都是借的钱,投资还没有回来呢,就我这情况怕是谁跟了我会受委屈的”.
白爸爸说“孩子,你不会差到哪里去的,我还是对你有信心的,因为你有无人能够企及的雄厚资本”,这话把魏晋说愣了,白爸爸解释说“因为你们还年轻,这就是资本,都有文化和眼光,任何失败都败得起,再加上赶上了这个更加开放发展的好时代,给你们年轻人创造了这么多这么好的成长平台,我相信你们以后的路可能会有困难和坎坷,但绝不能挡住你们前进的脚步”。
白爸爸这一番演讲般的话语一下子鼓起了魏晋的勇气,他抬起头说“叔叔,我,我.......,但不知道依依啥想法”,白爸爸呵呵笑了笑说“孩子,你看你们年轻人都不如我这老年人主动,行了,这事儿叔叔就给你俩说透,剩下的有没有缘分就看你们了”,这话把魏晋说得脸红红的,特别不好意思起来。